段容軒,或許都不過是她的一個幌子,甚至棋子罷了?
之前她表麵上廢了一個兒子,所以不得不選自己親生的四皇子繼續爭奪新的太子之位。
可段容軒到底是個什麼貨色,她心裡能不清楚?
他根本鬥不過另外幾個皇子,也無才無德甚至無能,雖然延帝表麵上很寵他,可卻從未將什麼重要的哪怕一件事讓這允王去辦過。
而且,允王至今未在朝中有任何任職。
所以延帝是不可能把皇位真的給他的。
所以皇後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給廢太子回來鋪路罷了……!
李卿落心裡有許多從前不太明白的地方,這時候也都慢慢清晰,像是被連了脈絡般一一接了起來。
或許昨日段容軒的那場壽宴,如此古怪又巧合的刺殺接連允王失德的事,會不會都是一場局呢?
延帝呢?
他會不會和皇後根本就是一個心思,所以才順水推舟的做了許多事?
初五的宮宴上,沁玉公主明明犯了大錯,皇後和皇帝卻都有意包庇。
是他們知道,沁玉在替太子辦事吧?
所以沁玉即便殺了潘家嫡女,也絕不會被真的降罪。
不痛不癢地被關閉門思過,反倒給了她出宮順利替太子更方便行事的機會。
還有,沁玉公主當初和潘璃所起爭執的那塊玉佩,肅王說過那玉佩本就是皇帝賞給太子的。
所以應該也是潘璃原身知道了什麼沁玉和太子之間的秘密,這才被沁玉意圖殺人滅口!
可是……若是皇帝也是真的包庇沁玉,那他是否知道沁玉就是蓮花教主?
不,此事,皇帝絕對是不知道的!
或許他心底也是想讓廢太子重新複位。
所以才默許沁玉成了太子一黨。
但他若是知道沁玉就是蓮花教主,也絕對不會讓她還活到今日,畢竟一個太子和危機朝堂社稷的邪教,孰輕孰重,是個帝王都會做真正的抉擇。
但延帝不知道,那太子呢?
他是否清楚沁玉就是蓮花教主的身份?
若他清楚明白,並且還借沁玉的勢力翻身回到朝堂之上,知道真相的肅王想要以此為把柄將他揭露豈不是輕而易舉?
李卿落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她再次深深的看了段容時一眼。
不過她知道,自己也不能在這時候當德叔的麵問他。
李卿落隻好暫時忍下心裡的萬千疑問,先問德叔“除了這個外室子,先前我讓你去辦的蔣家之事,你可已查清?”
德叔趕緊回道“姑娘吩咐的事,又過了這麼久了,老奴確實已經有了些眉目。”
“姑娘,蔣副將當年那個外室自蔣副將死後,就帶著這個外室子離開了金陵城。”
“他們去的地方也不遠,就在揚州落了腳。”
“前幾年,這個外室子參加武狀元選拔,因被人故意陷害所以落了選,是太子手底下的人將他提了出來。”
“這外室子還真有些才乾,又有點腦子,所以如今已是越爬越高,目前已經是太子的近身侍衛了。”
近身侍衛?
就如同追雨和破風他們在主子身邊的身份地位?
可先前不是還說,他隻是在南山彆院辦事嗎?
德叔“姑娘,還有。說是蔣副將當年寄回家的那封密信,根本不是寄到蔣家,而是寄給的這位外室。”
“這回,將那信件拿出來的人,也正是這位外室。”
李卿落拳頭重重打在手心裡。
“難怪,蔣家明明沉寂這麼多年,才會突然又冒出來。”
“他們若是手中真有這封信件,必定當年就揭發真相了。”
“那外室子和外室就是拿著這封信,也根本沒有門路,更沒有身份名頭去告李朝靖。”
“如今太子給他們做主,讓這外室子將信件拿出來,而這信件必須要由蔣家人出麵才能名正言順的去勒索威脅李朝靖。”
“事情,才會變成今天這幅局麵。”
所以背後真正的執棋人,就是繼後和太子段容胤!
允王,也不過是其哥哥順勢回宮的一顆廢棄罷了。
李卿落搖了搖頭。
“劉卿珠就算如今再回允王府……不,是四皇子府,怕是夢也徹底碎了。”
她做的是能進宮做貴人的夢。
而如今彆說進宮做貴人了,就是安穩的做個妾室,怕也是不能了。
不過這一切都是她自己自作自受,也是她和段容軒二人應得的報應。
德叔下去後,李卿落起身親自給段容時沏茶。
“殿下,您還未回答民女剛剛的疑問。”
“您為何會說,李朝靖這次會必死無疑?”
“難道是有人要將他殺人滅口,死在獄中不成?”
段容時喝著茶看向她“為何就不能是我父皇查清他真的弄了功名權勢,所以被賜了死罪?”
李卿落從袖子裡摸出一張紙來。
鋪開給段容時看。
“因為民女已經想辦法,弄到了當年那封家書信件。”
段容時臉上都瞬間露出了不可置信。
看到一向對所有一切都運籌帷幄,算計了然於心的肅王此刻都露出這樣的神情來,李卿落不由露出一笑。
瞧,他也被自己嚇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