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馳的靴子踩住了她腕上的鐐銬,扯得她匍匐在地。
“雪芝住進來前你已經有異心,或者說,從殷皎皎與我有交集開始,你已經不老實,當年曲江遊湖,是你第一回出手。”他勾起唇角,“所以,你背後不姓顧,姓殷。”
蘇正清呆住,夏蘭更是惶恐,她眼神登時亂了。
“我……我是殷家家生子也算姓殷。”
“裝糊塗。”
蕭元馳忽地抬腳撩起那鐐銬猛地踢出,夏蘭整個人就這樣被踢飛,撞在後頭的石牆上,噴出好大一口血。
“尋常丫頭受不住這一腳,你和那兩位刺客的身手不相上下,若是你肯出手相助,殷皎皎不必受那一箭。”蕭元馳冷聲道,“她沒有姐妹,拿你當姐妹,十幾年來,你在她身邊過的比高門小姐還快活,你數次害她手段拙劣,她卻未懷疑過你,即便設局給你,也沒想過要你的命,你下手時倒是從未想過這些。”
夏蘭疼痛的喘息,不肯回話。
“不交代便罷,黃泉路上好自為之。”
蕭元馳言儘,抬步要走。
夏蘭看著他的背影,忽道“王爺,您要我的命,是要替殷皎皎出氣嗎?”
蕭元馳聞若未聞,腳步不停。
……
蘇正清覺得蕭元馳氣的厲害,但這種程度的審訊完全不足以令他動氣,他不敢問蕭元馳,隻得退了幾步問張先生。
“王爺有點怪啊張先生。”
“哪裡怪?”
“方才審羅香,他為什麼要編同夥的供詞呢?還編的有鼻子有眼,試探什麼呢?”
張先生斜了他一眼。
“有很多種可能,但我比較傾向於……那段供詞是王爺自己的推測,但他不信,所以才要試探旁人,得一個不同的結果。”
“啊?”
張先生歎道“而那位羅香給了王爺喜歡的不同結果,王爺心情就好。”
“啊??”
“至於夏蘭嘛。”張先生搖頭,“賣主求榮這種事王爺最是厭惡,被惡心到了而已。”
“是這樣嗎?”
張先生微笑“猜的,你隨便聽聽。”
蘇正清撓頭“我覺得你在逗我。”
“傻孩子。”張先生高深莫測,“記住一點。”
“您說。”
“山雨欲來風滿樓。”
“您老能說人話嗎?”
“人話是,酒宴上行刺皇子,還是太子和秦王都在的酒宴,即便王爺不想,聖上也會插手,青州貪墨案即將有變,恐怕還是不好的變,等著吧。”
這個人話依然不好懂,但蘇正清閉嘴了。
……
殷皎皎再次醒來是半夜。
她望著帳頂懸著的花鳥紋鎏金銀香球,恍惚的想,這浸透了蕭元馳愛用香的物件,她早讓秋茗收起來了,何以又掛了回來?莫非,自己又又又重生了?
她忙要坐起,奈何右肩一陣抽痛,叫她不由呻吟出聲“疼。”
疼字才說了一半,頸子下壓著的那條手臂就動了,隨之一個輕柔的吻落在耳畔。
蕭元馳低聲道“乖,再忍一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