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前一後兩個人倒下,唐吉終於給自己空出了點空間,他整理了一下衣領,環顧四周,從地上撿起那柄磨成武器的改錐。
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中,用改錐幫碎蛋男結束了痛苦,他下手太快了,而且深韻穩準狠的道理,碎蛋男瞬間就沒了聲音。
畫家長大了嘴,他昨天已經見識過唐吉的狠辣了,但還是被這一幕嚇到了。
圍在唐吉身邊的犯人幾乎都毛骨悚然,這不是他們第一次目睹死亡,有的人手上甚至還有人命在手,但這絕對是最突然的一次。
潛意識裡他們把自己放在施暴者一方,但現實卻冷冰冰的告訴他們,這次他們錯了。
僅僅是一秒鐘時間,改錐又消失在了小個子眼眶中,沒有慘叫,沒有拳拳到肉的熱血,有的隻是公事公辦的效率。
亂刀會的人不斷往後退,這時他們生怕被唐吉注意到。
“你們認識我麼?”唐吉坐在桌子上,環視眾人,一直到現在外圍的犯人還沒意識到這場他們原本策劃好的劇本已經偏離了航線,甚至連獄警們也沒發現已經有兩個人悄無聲息的死了。
“我乾了很長時間執法者,你們中的很多人,我不止一次逮捕過。”唐吉就像在講故事一樣:“後來我遇到了一些悲劇,我迷失了,太多好人,本不該離開的人離開了,但你們還在這,像堆垃圾一樣,活的好好的。”
“見你的鬼!”外圍的犯人把自己的餐盤扔向唐吉:“老子不是來聽故事的,裡麵的人不動手就給老子讓開!”
唐吉身邊的犯人就像犯了錯的孩子,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看著唐吉,直到唐吉點了點頭,才給那個犯人讓開一條路。
看起來年齡不到二十歲的年輕犯人被裡麵人的反應弄的有些緊張,但他看了看自己手裡的刀,又看了看唐吉,還是鼓起勇氣衝了過來。
嘭!
唐吉隻是張開手掌,預判了犯人的方向,就讓他撞在了自己手心裡。
他的身高臂展全麵碾壓對方,這就使得對方拚儘全身的力氣也沒辦法用自己的武器觸碰到唐吉。
“薩維奇.道爾,我記得你。”唐吉的語氣讓畫家感覺自己想尿尿:“你十六歲第一次入獄,是因為搶劫。”
“沒錯!就是我!你這個混蛋,你毀了我!”薩維奇瘋狂的叫喊著。
“你還記得那個因為追你,被車撞斷雙腿後半輩子隻能坐輪椅的女士麼?”唐吉單手將薩維奇舉起,手指稍微用力,他就隻能在半空中發出嗚嗚聲。
“她追你,是因為包裡有她已故母親的照片,而你要的隻是裡麵不到三百塊的現金。”唐吉冷漠的看著這個至今也不過二十歲的年輕人:“那時你還沒成年,隻被判了十五天拘留,我還記得庭審時你的笑,你在嘲笑受害者,和我們所有人。”
“你被釋放三天後,又因為偷竊被判進入少年監管中心,我不知道你在那學到了什麼,但肯定和你肮臟的靈魂很搭。”唐吉逐漸收緊手指,此時薩維奇隻能無助的用腳尖試圖觸碰地麵,他快不能呼吸了。
“第三次,你終於乾點大事了,持槍搶劫超市,卻因為槍械走火失手殺了一個店員,被同夥扔在原地頂罪。”唐吉搖了搖頭:“你的一生是如此失敗,卻還幻想著自己有朝一日能成為大人物。”
“我很早以前就想這麼乾了,但執法者的身份束縛著我,安吉麗娜...她也不想看見我這麼做。”唐吉就像擺布玩具一樣,將薩維奇扔在地上,看著他貪婪的呼吸著空氣。
“你就像寄生蟲,從這個世界汲取養分,把拉出來的屎抹在牆上,惡心所有見過你的人。”唐吉一腳踢開他掉在地上的匕首,抓住他的腳腕,將這個瘦弱的年輕人倒提起來:“有人說,我是暴怒的化身,我覺得她說得對,對你這樣的人,我的憤怒就像永不熄滅的火焰,終日燃燒。”
“哈哈哈!那又怎麼樣?還有幾個月,我就出去了!而你不知道能不能活到...”薩維奇的笑聲夏然而止,頭下腳上的他終於在晃動中看見了那兩具屍體。
“我早就知道,有些人不值得第二次機會,你們天生如此。”唐吉像是掄大錘一樣,將不到六十公斤的薩維奇整個人掄過頭頂,然後狠狠砸了下來。
噗嗤!
薩維奇的腦袋在半路砸在餐桌的一角上,像熟透的西瓜一樣爆炸,紅白相間的混合物濺了周圍人一臉。
趨勢不減的屍體狠狠砸在地上,大半個胸腔都塌了下去。
“啊!!!”距離最近的凶惡犯人喊出了女高音,整個人都軟了下去。
刺耳的警笛聲再次響起,獄警們終於有反應了,他們原本接到的命令是如果發生了針對唐吉的暴力事件,就當做沒看見,但現在情況看起來截然相反。
“今天先到這,我們的時間很多,等我再來的時候,我們繼續。”唐吉從一個囚犯手中拿走一杯水,一飲而儘:“如果法律不能讓你們悔過,多想想我,我是你們永恒的噩夢。”
“我會在你們的藏身點,家裡,車裡出現,會在你吃飯的時候,放鬆的時候,上廁所的時候出現。”唐吉的眼神讓所有犯人都低下了頭:“連監獄都不再是你們的藏身之處,你們無處可藏。”
“記得我,永遠彆忘了。”唐吉沒有反抗,被獄警們押送著離開食堂,在臨走前他最後說了一句:“這句話說給那些能活著出去的人。”
“他瘋了。”在監控室內,蒙斯坦典獄長對本比伯說道:“他是個危險分子,我堅持認為早點乾掉他對我們都好。”
“不,他沒瘋。”本比伯皺著眉頭看著回放畫麵,唐吉那股肆無忌憚的瘋狂隔著屏幕都讓他呼吸困難:“他隻是不在乎了,超脫了。”
“超脫什麼了?”典獄長不明所以的問道。
“超脫出世俗的束縛了,等他從禁閉室出來,把他轉移到d區。”本比伯急著說完就匆匆的離開了。
...
...
黑暗,無儘的黑暗,這是唐吉被關在禁閉室的第三天,這裡不僅無光而且也無聲,尖刺造型的海綿讓他甚至能聽見心跳的回音。
唐吉盤腿坐在禁閉室中央,宛若入定老僧,他一直在腦海中複盤自己身上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