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剛到巷子口,他立刻停住了腳步,抬手迅速把柳菲菲擋到身後,滿臉警惕地看著前方。
就見巷子口那裡,站著一名身著長裙,腰間佩著一柄銀色彎刀的少女。
少女頭上帶著一頂鬥笠,鬥笠周圍有白紗,看不清她的容貌。
這少女正是東天宮擂台上,那端坐獸骨王座上的女子。
方恒輕咳了一聲,道“這位師妹,有何指教?”
“我東天宮的人在擂台上打生打死,你卻在下麵歡快地數靈石,我覺得,這靈石是不是也該有我一份?”少女聲音冰冷,但聽起來卻像是溪澗冰塊撞擊,清脆悅耳。
方恒正色道“師妹此言差矣,世間賭坊開局多的是,這靈石要是分你了,豈不是成了你我勾連欺詐彆人?為了東天宮的名聲,這靈石也不能給你!”
銀刀少女不為所動,隻是淡淡道“不用巧言令色強詞奪理,我就問一句,給還是不給?”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那好,我收了命,再收錢。”
話音一落,銀刀出鞘。
方恒耳邊傳來一陣龍吟般的輕響,他的視野裡,仿佛隻有前方那俏麗身影。
狂風將少女鬥笠的白紗掀起,露出她的臉龐,隻是驚鴻一瞥,方恒就有些呆了,雙眼有些刺痛。
那是一種遠遠超出他認知的美麗。
他從不曾想過,這世上竟會有一個女子會好看到如此地步,如同東方夜空初生的啟明星,又如同神山之巔那一株梧桐樹梢上,翹首展翼的白鳳。
清冷驕傲,不可一世。
下一刻,方恒就感到臉龐刺痛,那淩冽刀芒已經到了近前。
“道友,手下留情。”
清脆的低喝聲在方恒耳邊響起。
方恒眯了眯眼,就見一襲黑紗白裙的身影,已經擋在了他的身前。
“流雲宗沈清伊有禮了。”沈清伊抱拳道。
“沈師姐?”
方恒又驚又喜,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沈清伊。
沈清伊沒有回他話,隻是眯縫著眼,緊緊地盯著前方那銀刀少女,眸中寒芒隱隱閃爍。
銀刀少女低垂著頭,鬥笠已經被狂風吹到了路旁,她白皙修長的五指輕撫彎刀,晶瑩耳垂下,那兩個精致的月牙兒耳環,隨著清風微微擺動。
“莫名其妙擋了我的刀,你這到底是哪裡有禮了?”銀刀少女輕聲說道。
“東天宮、流雲宗同為正道三宗,彼此同氣連枝,何必為了一點靈石傷了和氣。”沈清伊朝方恒道,“把靈石拿出來。”
方恒撇了撇嘴。
剛才他雖然為銀刀少女的驚世美豔失神,但手上可沒閒著。
左手五行破禁手已經掐好,右手法劍也已經取出,如果銀刀少女不收刀,他有五成把握跟她拚個兩敗俱傷。
但……沈師姐開口了不是。
方恒也很光棍,取出個儲物袋,把靈石放了進去。
“這裡兩千靈石,怎麼分我也不跟你細算了,總之多的部分就當我請東天宮的諸位師兄喝茶。”
方恒把儲物袋遞了出去。
銀刀少女沒伸手,隻是偏著頭仔細看著方恒和沈清伊,眼眸深處的四芒星微微閃爍。
那撫著刀柄的五指輕輕張開,又緩緩收攏。
半晌後,她才鬆開刀柄,走到一旁,把落在地上的鬥笠拾起戴好。
“無聊。”
銀刀少女走了,沒帶走那個儲物袋。
沈清伊長長吐出一口氣,這才轉身看向方恒。
方恒滿臉尷尬,搔頭道“沈師姐,你怎麼來了……哎喲!彆動手,彆動手!”
沈清伊朝著方恒腦袋重重拍了幾巴掌,這才恨恨道“東天宮的靈石都敢賺,你真是要錢不要命了?!”
方恒也不敢還嘴,就是縮著脖子賠笑。
沈清伊沒好氣地道“讓你去幫我取東西,不是讓你惹麻煩的。”她看了眼邊上美眸閃爍的柳菲菲,心頭又莫名升起一股火氣,“你來參加七脈會武,還帶個丫頭在身邊,當真以為是來郊遊了?”
“是童兒,不是丫頭……”
方恒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他的性格看似溫和,其實是有些無法無天的。不過不知怎麼的,每次麵對沈清伊,都有種“認慫”的感覺。方恒也很奇怪,細思後,歸結於兩人的第一次相遇,沈清伊給他的強大壓迫感。
沈清伊瞪了他一眼,這才牽起柳菲菲的手,道“七脈會武期間,這丫頭我幫你照顧著,等你出來再還給你。”
方恒心頭一動,這倒是不錯。
雖然沈清伊也要參加七脈會武,但內門弟子的會武時間是在外門之後的,兩方時間錯開。
他正愁不知道怎麼安置柳菲菲,有沈清伊幫忙看著,那是最好不過了。
沈清伊沒有去駐地,而是在四平城找了間客棧住了下來。
而方恒則是到流雲宗駐地報道,畢竟還要拿銘牌。
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剛到駐地,就被宗門執法堂找上了門。
沒什麼好說的,“非法所得”直接罰沒一半。方恒就覺得心累,賺點錢真他娘的不容易。
不過執法堂的弟子剛收了他一半靈石,忽然又“邪魅一笑”,掏出一個儲物袋遞給了他。
之後什麼話都沒說,直接轉身走人。
方恒有些懵了,更讓他懵的是,那儲物袋裡裝著的竟然也是靈石,而數量跟他被罰沒的一樣。
“這他娘的,搞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