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
天命司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晚宴。
同時李默還得知了那名身懷風清體資質的小少爺,名為周正,而那名冰雪美人,則名為趙畫雪。
大家算是初步認識了,混了個眼熟。
不過在場眾人當中,最引人注意的卻並非這兩人,而是那名已經花甲之年的老者,他的牙齒都已經脫落了幾顆,耳朵也似乎不太好用了,有些耳背,不過已經不再瘋癲,娓娓訴說起自己的經曆。
“老夫張國印,是漳河上的一名漁戶。”
他長歎了一口氣。
“年輕的時候,我曾跟隨父親來過安樂城一次,我記得當時也是端午時節,在得知天命司檢測靈根資質需要五吊錢後,我們猶豫了許久,父親最終還是沒有舍得花費五吊錢,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內心深處一直引以為憾,前段時間,漳河發大水,許多人都不在了,這次過來就是為了證明我這個無用之人……”
現在李默終於可以理解他在檢測出身懷靈根後,為何一會兒哭、一會兒笑,陷入到瘋癲了。
可惜以他如今所剩不多的壽元,即使檢測出身懷靈根,恐怕也很難再有所成就。
李默左邊坐著的是陸天佑,右邊坐著的則是一名麵相看起來活潑可愛的女孩兒,留著兩個掛耳髻,對著李默微笑時露出了兩個小酒窩。
“你好,我叫朱一丹。”
“你好,我叫李默。”
雙方微笑示意。
因為是剛認識,兩人點頭一笑後並沒有多說什麼,晚宴很快便在眾人的歡聲笑語中結束了。
第二天。
這是一條長約二十丈的巨大飛舟,緩緩停泊在天命司的後院。
眾人紛紛登上飛舟。
隨著飛舟緩緩升空,李默的心中怦怦狂跳,似乎是有些緊張。
片刻後。
他坐在飛舟的艙室邊緣,在高空俯瞰大地,心情可謂無比激動,但卻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避免被彆人笑話。
不過李默顯然是想多了,他並不是唯一沒有乘坐過飛舟的人。
隨著飛舟在雲霄上飛馳,不少人都激動地大呼小叫起來,不是所有人都有李默的涵養,這裡絕大多數人都隻剛剛束發的成童,從未走出過安樂城,隻是半大的孩子而已。
李默的見識也許不及他們中的一些人,但心性卻絕對不是這些成童能夠相提並論。
從安樂城到清明山,足足有數百裡的路程,途中多為坎坷山脈,即使快馬加鞭也要兩天左右,步行快則七八日,慢則小半個月,然而飛舟僅僅隻用了兩個時辰左右,便橫跨了數百餘裡路程,來到清明山上。
“哇!”
飛舟上傳來陣陣驚呼。
李默也來到飛舟的甲板邊緣眺望。
隻見這座聳入雲霄之上的山頂,赫然有無數座華麗樓宇,有些更是射出了一道道衝天的光柱,在天空形成了玄妙莫測的組合陣列,地麵的分布則是以大雜居、小聚居的模式,分成了數十座大小不一的院落。
而在這些院落的中央,則是一座巨大的廣場。
廣場上長有一棵百丈高的巨樹,無數靈禽棲息在上麵,圍繞著散發出靈光的巨樹盤旋。
畫麵美輪美奐,猶如仙境,難怪會引起眾人的驚呼。
李默置身如此美妙的仙境當中,也同樣感到心曠神怡,久久震撼難言。
隨著飛舟緩緩降落到地麵,眾人在幾名修士的帶領下,依次從飛舟中走出,來到了地麵上。
李默感覺自己瞬間便被濃鬱的天地靈氣包圍了!
這裡的天地靈氣密度,雖然遠不及靈石內的靈氣,但卻遠非外界能夠相提並論,以至於他竟然隱隱產生了些許壓迫感,就好像數不清的天地靈氣,正在從四麵八方向這裡源源不斷彙聚過來。
“靈目門。”
李默注意到麵前的一塊巨大的石碑,上麵有靈目門三個大字,下麵還有一行小字。
“謹遵萬物靈長之道,人乃天地之精華,萬物之靈長,天地生萬物,皆為人所用。”
李默曾聽韓魁、陸天佑說過,各國都有自己的道統。
而乾國遵守的道統,便是萬物靈長之道。
緊接著他又看向了遠處的巨樹。
高達百丈巨樹的樹冠上,不僅棲息了無數靈禽,還源源不斷垂下仿佛肉眼可見的靈氣,猶如雨點般墜落,融入地麵,消失不見。
眾人目瞪口呆的清澈愚蠢眼神,頓時引來兩名守門道童的嬉笑。
好在這時,一名看起來四十餘歲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似乎是負責接引李默等人的修士,先前負責帶領李默等人來此的修士們紛紛上前行禮。
“丁師叔,今年在安樂城檢測出身懷靈根的人,共有五十一位,其中一人身懷特殊靈體,名為周正,身懷風清體。”
“嗯,辛苦了,你們回去休息吧。”
負責引路的幾人聞言,有說有笑離開了。
從安樂城來此的五十一人,則紛紛看向了這個中年男人。
隻見他穿著一身寬鬆鶴氅,手持拂塵,麵相威嚴,拿起名單,對眾人一一點名過後,這才開始自我介紹。
“貧道丁偉,將作為你們未來三個月的啟蒙授課師叔,負責教授你們山海界的基礎常識、乾國的萬物靈長之道、靈目門的主修功法,以後你們稱呼我為丁師叔即可。”
丁偉不苟言笑,說話語氣沒有一絲波瀾,仿佛是一位沒有感情的人,讓人很難產生親近。
“修士修行,除了需要身懷靈根,還需要極大的悟性,所以接下來的三個月時間,諸位若是無法掌握本門的主修功法,成為一位合格的練氣期修士,也就說明悟性不夠,或無法適應乾國的萬物靈長之道,屆時便可自行下山另尋機緣了,隻有練氣期修士,才能在清明山上繼續修行,都跟我來。”
眾人聞言,紛紛跟隨丁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