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公子刀起如風、橫切豎抹,不過眨眼就是十幾刀下去,把肉塊分成大小均勻的方形肉粒,完事把刀往展砧板上一插,來了句:
“刀有點鈍,該磨了。剛好半斤,多少錢?”
屠戶目瞪口呆,歪頭盯著砧板,半晌才道:
“呃……十六文,公子這刀功,還需要親自出門買菜?”
“江湖中人,習慣自食其力。”
“哦……”
……
令狐青墨著實沒料到謝儘歡出門買個鳥食,都能玩出這種花活兒,快步來到跟前:
“謝儘歡?”
“咕嘰~”
望眼欲穿的煤球,聞聲一百八十度轉頭。
謝儘歡要了個片荷葉盛肉粒,也是回眸一笑:
“墨墨姑娘早。”
令狐青墨方才還沒注意,此時麵對麵細看,才發現謝儘歡身上的袍子頗為精致,質感不俗的布料以銀絲封邊,腰帶繡著雲紋,中間還鑲嵌一枚暖玉。
墨黑長發也收拾的整整齊齊,輔以俊朗五官以及那雙不含絲毫欲念的寒泉眼神,視覺衝擊力著實有點強……
令狐青墨措不及防,硬是被這‘回眸一笑’給電了下,仔細打量才反應過來:
“你打扮這麼俊作甚?”
謝儘歡隻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正氣十足、人畜無害的的好少俠,免得被懷疑為挖墳的活祖宗,麵對墨墨姑娘**裸的誇獎,他低頭看了下:
“昨天袖子弄臟了,隨便買了件兒,很俊嗎?”
你管這叫隨便?
令狐青墨感覺謝儘歡這扮相,去當麵首能日進鬥金,她不太會誇人,隻是回應:
“嗯……挺好看。不過穿成這樣,和煤球不搭。”
“沒事,下次給它染成白毛。”
“啊?!(咕嘰?)”
“開個玩笑。”
謝儘歡架著煤球行走,略微打量,發現麵前仙氣飄飄的冷豔美人,水靈靈的大眼睛頂著兩個黑眼圈,詢問道:
“墨墨姑娘昨晚沒睡?”
令狐青墨揉了揉煤球;“哪有時間睡覺。李家咬定對三合樓的事兒不知情,京城據說還派了人過來陪審,衙門沒轍了。至於幕後妖寇,連影子都沒找到。
“王府下了死令,所有人以追尋紫徽山妖氣為先,今天再找不到蛛絲馬跡,就上報洛京,讓監正大人親自來查,到時候我剛好幫你引薦一番。”
?
謝儘歡暗暗一個趔趄,欽天監監正可是大乾核武,真過來查紫徽山妖氣,他跑都來得及,哪裡敢上門去拜見。
發現神罰真要來了,謝儘歡自然神情凝重:
“紫徽山妖氣,十有**就是幕後妖寇所為,真什麼都線索都查不到?”
令狐青墨搖頭:“所有證據都指向李示忠和李家,但沒有活口當人證,疑點就是你昨天說的那三條,但沒有證據可以佐證有妖寇栽贓。”
謝儘歡昨天也不算亂說,他們莫名其妙拿到證據,剛到三合樓,主謀就發了瘋,管賬師爺也死了,世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他暗暗思索近日經曆,忽然詢問:
“對了,你前天晚上不是回去驗屍了嗎?具體是什麼情況?”
“什麼都沒查出來。腐爛太嚴重,都生蛆了,就和……”
令狐青墨想比喻一下,但實在沒法形容那惡心場麵,就偏頭示意:
“縣衙司就在跟前,你要不親眼看看?”
謝儘歡要是不給妖寇和李家查出點事情來,陸無真就該來查他了,當下捧著煤球就文成街走:
“走,去看看。”
令狐青墨在前麵帶路,走出幾步後,又望向謝儘歡腰間的佩劍:
“你這把劍也是紫徽山製式,哪兒來的?”
謝儘歡前兩天都沒敢當著墨墨亮劍,但隻要接觸,肯定藏不住,為此早就想好了借口,此時屈指輕彈,亮出劍身正倫二字:
“紫徽山的法劍名震天下,我耳聞已久,就高價收了把仿品,你看像不像真貨?”
紫徽山法劍都長一個樣,隻是刻的字略有不同,正倫劍失傳百年,當代弟子其實沒人見過正品。
令狐青墨顯然不會想到這是真傳家寶,略微掃了眼:
“質地不錯,造價應該不低,多少銀子買的?”
謝儘歡如釋重負收回佩劍:
“五十兩,值一百個煤球!”
“啊?!”
令狐青墨把煤球舉起來左右打量:
“它這麼便宜?”
“咕嘰~”
“嗬嗬……”
兩人如常閒談,很快走出路口,轉眼可見金碧輝煌的郡主府大門外,停放著一輛奢華車架。
數名嬌俏可人的丫鬟等待,周圍還有鎧甲鮮亮的王府武卒,劉慶之位列其中,應該是充當儀仗。
而相貌驚天地泣鬼神的侯大管家,搖著把扇子站在台階上,正向一個錦袍公子大聲索賄:
“見花樓街的頭牌,都得先掏五兩銀子茶水錢,我家主子可比花魁身價高,劉公子就掏十兩銀子,便想傳話?”
“噓噓,侯管家,這話可說不得。郡主殿下豈能和風塵女子相提並論,若是讓郡主殿下聽見……”
“聽見那就是藐視皇族!侯某乃趙氏家仆,最多挨頓巴掌,劉公子可不一樣……”
“好好好,我給……”
“剛已經問過了,郡主不見客。”
“你!”
……
謝儘歡瞧見這仗勢欺人的模樣,隻覺真對得起侯管家長相:
“這是在作甚?”
令狐青墨習以為常,或許是怕被閨蜜看見,轉入了街邊巷子:
“長寧郡主生得國色天香,又位高權重,仰慕者多的很,每天都有人上門叨擾,郡主專門讓侯管家在外麵攔著。”
“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