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鬥敗碧蘿的水蛇蠱,是因為芽兒給我施了刺紋術,芽兒不在我身邊,我哪有那本事。
碧蘿鼓勵我說:“你要相信自己,你能破我的水蛇蠱和紫鳥,女童固然幫了你忙,可真正起作用的,是你自己。”
我半信半疑,這話芽兒也說過,她說我頭頂上有紫煙,隻有修煉刺紋術的高手才會有紫煙,整個玄門沒幾個人能達到這種境界。而我,一個對刺紋術一無所知的菜鳥,居然能與玄門高手相提並論,這本身就是一件特彆荒謬的事。
芽兒這樣說,我沒放在心上,以為她弄錯了,畢竟她還隻是個小孩子。
可連碧蘿也這麼說,我有些心動了。
我捋起袖子,芽兒留下的紋身還在,隻不過顏色淡了很多,那隻叫獬豸的獸形刺青栩栩如生,仿佛活了,我注視它的時候,能感覺到它已經融入進我的身體裡麵。
一股熱流從我小腹湧出,穿過胸口,直貫腦門。
我能感覺到,全身都在發燙,像是架在火爐上烤,可我一點都不覺得痛苦難受,反而全身舒坦,像是充滿了力量。
“你還好吧?”碧蘿有些擔心地看著我。
我衝她點頭,張嘴想說話,發出的卻是嬰兒的啼哭聲。
更奇怪的是,那些將洞口包圍起來的碩大蜘蛛,在我發出啼哭的時候,全都四散逃竄。
碧蘿手裡拿了一根棍子,跟在我後麵撥掉那些暗紫色的蜘蛛網,我們很快在山洞裡開辟出一條新的路。我發出的怪聲驚擾了一群老鼠,就看到老鼠從洞頂上一個小洞口裡串葫蘆似的掉下來落在蜘蛛網上。
它們還沒來得及掙紮,身體已經被蜘蛛網分割成很多塊碎肉,一坨坨的掉在地上。
地上全都是老鼠的屍塊和黏液。
我終於見識到這些蜘蛛網的可怕,沒碎屍的老鼠,掙紮的時候,被爬行過來的蜘蛛很快咬死。
我停止啼哭,蜘蛛也反撲過來,對我和碧蘿怒目而視,呈扇形將我們包圍了起來,然後重新吐絲,我們才開辟出來的路,又被蜘蛛網籠罩。我倆一時進退兩難,被蜘蛛網團團包圍。
我再發出啼哭聲,不知道那些蜘蛛學會了審時度勢,還是適應了我的哭聲,不再倉皇逃跑,而是對我們縮小包圍。
我小時候,聽我爸說過,那些頭頂上帶藍色的毒物,一般都特彆的毒。
這些蜘蛛額頭上都生了一塊藍色的斑,可見是毒物中的毒物,它們剛才咬死老鼠的時候,幾乎見“液”封喉,也證明了我的猜測。
蜘蛛沒給我們喘息的機會,它們轉移策略,不再用絲包圍我們,直接朝我們吐絲。
碧蘿畢竟是高手,將一支木棍舞得虎虎生風,擋住了噴射過來的蜘蛛網。
我被碧蘿擋在身後,拚命地發出聲音,我的聲音不再對蜘蛛造成威脅,任憑我怎麼發聲,它們對我們的圍攻沒有絲毫減弱,反倒越來越強,我很快看出碧蘿的頹勢。
蜘蛛數量太多,再加上碧蘿有傷在身,體力不濟,再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我們就會被蜘蛛網裹成粽子。
蜘蛛網有毒,還不是一般的劇毒,否則碧蘿不會這麼緊張地躲避蛛網。
我想跟碧蘿商量對策,卻苦於不能發聲,碧蘿緊張道:“你想想當時怎麼破我的水蛇蠱的,隻要運用得當,以你的修為,一定能破蜘蛛黏液陣。”
我腦子裡很混亂,破水蛇蠱時,我也是被芽兒趕鴨子上架,靠著一腔熱血,莫名其妙地殺了二十九條水蛇。
這些凶神惡煞的毒蜘蛛跟那些水蛇比起來,水蛇太小兒科了,光這些毒絲都能讓人瞬間中毒,更何況蜘蛛。
我心力交瘁,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碧蘿高喊道:“沒時間磨蹭了,我頂不住了。”
說時遲,一條絲躲過碧蘿揮舞的棍子,朝她眼睛直射過來,這要讓它射中,碧蘿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肯定要廢。
我幾乎是出於本能,伸手接過絲,手指繞了幾繞,將絲在手指上打結,用力一拽,竟然將噴絲的蜘蛛拉了過來,我一掌將蜘蛛捏得稀爛。我這衝動的一招算是捅了馬蜂窩,那些伺機而動的蜘蛛從各個角度爬上我身,我渾身泛紅,身體像燒紅的烙鐵。所謂債多了不愁,蜘蛛包圍我的時候,我還膽戰心驚,真爬了我一身,我反而不害怕了。
我一隻隻摘下它們,捏碎、揉爛、踩死,我像變成了美國大片裡的無敵金剛,在蜘蛛群裡來去自如,將幾十上百隻蜘蛛,一一揉捏稀爛。
它們的毒液對我並不起作用,我能感覺到,我被咬了很多口,但是我沒任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