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天心隻是“呃”了一聲,並未有其他回答。
秦揚看她不回應,繼續說:“直到剛才我也沒想好要不要跟你說。在此之前,我也一直不確定自己的感覺。”
嬴天心深吸一口氣,終於答道:“你做事向來冷靜周密,不是有較大把握不會輕易決定。”
秦揚點頭道:“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候,也是最後一步了,我一定要把你關照好。”
嬴天心心裡咯噔一下,還是儘量平靜道:“人之常情,我向來理解你的想法。”
秦揚笑了笑。他把嬴天心當成知己,果然被她看透了性子。
“我便知道你能懂我心思,所以才開了同一間房。今晚,我便——”
嬴天心再也忍耐不住:“秦揚,為人做事要考慮後果。我現在確實在你手上,且反抗不得。不過,我勸你還是考慮一下將來之事,莫要一失足成千古恨。”
秦揚被說的一愣一愣,瞠目結舌道:“我怎麼就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這次輪到嬴天心不解了:“你若真的克製不住,非禮於我,不是一失足成千古恨麼?”
秦揚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非禮?”
嬴天心突然惱火起來:“怎得,有賊心沒賊膽了?你這淫賊,不就是想趁我重回永安前把我占有了?我知道你這種臭男人怎麼想的,能一親女皇芳澤,做鬼也值得。我說的對不對?”
秦揚眼珠瞪的渾圓,半晌,才吐出一句話:“你不普通,但非常自信。”
隨後,便把剛剛從府台衙門回來的路上,感覺有人跟蹤的事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你想說的是這個?”
“不然呢?”
嬴天心啞口無言,又問:“那你為何說到了新宛就一直想?”
“你不覺得進了新宛之後諸事不順麼?我難道不該好好琢磨一下?”
嬴天心不甘道:“那你為何說不確定自己的感覺?”
“我剛剛恢複,感知還有些模糊,況且那種不安也是若有若無。不確定的事,肯定不能不能言之鑿鑿、草木皆兵啊!”
嬴天心思索了許久,將信將疑道:“也就是說,你跟我開同一間房,是擔心感覺成真,有人對我不利,想護我周全?”
秦揚無奈道:“我以為你早就領會我的想法了。”
“這……”
嬴天心還是第一次在秦揚麵前如此窘迫。不過她畢竟不是凡人,很快就恢複如常。
“哼!姑且相信你一次,不過剛剛我所擔憂的事也不無道理,誰知你晚上會不會色心大起——行了,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秦揚被她一番胡攪蠻纏搞得頭痛不堪,原本想要順著話題講下去的心思也煙消雲散,不禁暗中嘀咕:“又不是沒親過。”
嬴天心猛地看向他:“嗯?你剛剛說什麼?”
秦揚正要打個哈哈糊弄過去,隻聽門外傳來敲門聲。
他趕緊前去開門,是客棧小兒將燒好的熱水端過來。
見嬴天心還拉著臉,秦揚隻好放低身段不與她一般見識,給她脫鞋脫襪。
等侍奉完這位姑奶奶洗漱後,秦揚從櫃子裡翻出一條毯子,鋪在床邊,隨後吹滅了蠟燭,把自己卷進毯子裡。
等屋內陷入一片漆黑,隻聽床上傳來嬴天心的聲音。
“秦揚,倘若我幫你實現了救回雲湘公主的夙願,你怎麼報答我?”
秦揚聽聞,先是心中欣喜,隨後又平複下來。
“我已經答應,三年之後回秦。”
嬴天心並不知足,繼續問:“回秦之後呢?”
“到那時再說吧,誰人知曉彼時會是怎樣的光景?”
嬴天心不滿地“切”了一聲:“無趣。”
隨後,屋內陷入死寂。
秦揚想要入睡,卻總覺得心中唐突,似是有根弦拽著心尖,讓他如鯁在喉。
迷迷糊糊之中,他慢慢回想起來到秦國的一點一滴。
那些和嬴天心在一起的場景曆曆在目,如走馬燈般在他意識中一個接一個地劃過。
百崮原,函峪關,漢陰,華陵,新宛……
不知過了多久,秦揚猛然驚醒——
“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