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揚停了下來,抬頭一看,是嶽誠和樂離。
樂離手癢難耐,也從旁邊的兵器架上拿了把劍,轉身對嶽誠說:“嶽將軍,我去和小兄弟練練手,你指點指點我們。”
嶽誠倒也沒謙虛,畢竟人家是真正的天下第一,這裡再謙虛就顯得虛偽了,他點了點頭,不再多說。
“看劍!”
樂離省了多餘的寒暄,直接進場出招,一招轅門吹雪,直取秦揚麵門,不過既然已經打了招呼,就沒有了偷襲的效果,秦揚完全來得及反應,見招拆招。
果不其然,秦揚後撤一步,將手中寶劍一橫,兩人兵器碰撞的瞬間,手腕一翻,就將這一次的力道卸下去大半,再憑著後撤將剩下一半的力道卸掉。
嶽誠眼神一亮,但並沒有叫好,顯然剛才那個交手,還不足以讓他拍案叫絕。
樂離出手極快,馬上第二劍就攻了上來,一招秋山夜雨,劍刃如疾風驟雨一般,連連向著秦揚劈過去。
而秦揚一邊腳下穩紮穩打,在紛亂的劍影之中,防備得無懈可擊。一時間,破空之聲不絕於耳,到處都是劍嘯,以及兵器清脆的撞擊聲,院子裡的枯樹,都被二人互攻的劍氣震得微微發顫。
兩個人糾纏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嶽誠這個時候打斷說道:“二位可以停下來了。”
最後一次對劍結束,兩個人分開,向著嶽誠走了過來。
嶽誠開門見山,毫不囉嗦:“樂將軍經驗豐富,但太注重於攻,而且攻得太謹慎,反而自縛手腳。若剛才那招白猿獻桃換成飛燕逐月,恐怕就分出勝負了。”
樂離若有所思,手中的劍又比畫了兩下。
嶽誠又看向秦揚,對他說:“秦兄弟,你的問題就是太死板了,方才對陣的時候,你基本上都是用整套的招數來反擊,我能看得出來,你試著想去拆分招數,但是你拆分得太生硬了,而且隻會二分,為什麼一個招式不能三分,不能四分,不能五分呢,你分得越細,你可以組合的方式就越多,你應對敵人的策略就越靈活——”
秦揚忽然想起自己還在故鄉的時候,師尊就曾經訓練過自己拆分招式,現在看來,自己的弱點果然在此,能得天下第一的指點,這種機會實在難得,於是秦揚,又請教了好多問題,都被一一解答。
聊到興頭上,嶽誠也拿起一把劍,示意讓秦揚和樂離一起對付他,三人躍躍欲試,正在此時,一個下人突然走過來,原來是來叫三人去吃飯。
可這比武才到興頭上,誰想去吃飯?於是乎,嶽誠吩咐下人把一些乾糧端到院子裡,誰餓了誰就去拿。
三人瞬間戰成一團,刀光劍影上下紛飛,好不壯觀。
經過剛才指點,秦揚有了不小的頓悟,可總感覺有層窗戶紙捅不破,況且,嶽誠作為對手,雖然是以一敵二,但壓力依然巨大,兩個人用儘全力,才將將能抗衡。
三個人在院落裡打的是花飛葉落,一片狼藉,嶽誠始終控製著節奏,他要真用全力,這兩個人是撐不住的。所以嶽誠必須壓製住實力,給兩個人壓力,但也能刺激對方狀態。
秦揚則是越戰越勇,越打越順,聽了剛才的指點,他的招確實變靈活了很多,但總是差那麼一點感覺,他隱隱覺得,若是能突破這層窗戶紙,定然可以再往前進一步。
三個人本都是習武之人,平時在永安沒有什麼機會和人比武,有了這麼個機會,全都手癢心癢,根本停不下來。秦揚還有樂離都不願錯過這麼好的機會,能和天下第一切磋,很多人一生都不可能做到。
抱著這樣的心態,三個人從傍晚打到夜裡,又讓下人點燃火把,愣是從夜裡打到淩晨,不知不覺天都快亮了。
“不行了,人老了,撐不住,我得睡覺去了。”
所以先喊停的是樂離,他也是而立之年的人了,這般熬夜,還是如此高強度的比武,根本就吃不消。
嶽誠和秦揚稍稍好一點,不過既然喊停了,也就沒有必要再打下去了。嶽誠也是個老將了,打了個哈欠,也往房間走去。
就剩下秦揚自己了,他拉住了一個下人,打聽了一下,於是走出嶽府,朝著外城走去。
根據那個下人所說,外城有個餛飩鋪,味道非常好,值得一吃。秦揚畢竟比較年輕,相對能熬一點,還不想立馬睡覺,就趕過去吃餛飩了。
初春的清晨,還是有些偏冷的,比鬥了一晚上,渾身是汗,被冷風這麼一吹,秦揚忍不住打了幾個寒戰,腳上步調也不免加快了幾分。
清晨的永安非常安靜,街道空曠,商鋪都還沒有開張,偶爾可以看見巡邏的金鵬衛。
到了下人說的地方,秦揚抬頭一看,一個小鋪子上麵掛著塊招牌——王記餛飩。進去一看,還沒有客人,看來秦揚今天給人家老板開了個張。
點上一大碗肉餛飩,秦揚百無聊賴的坐下,屋子裡還是很暖和,被溫暖的熱氣一蒸騰,頓時困意襲上來,感覺眼皮有些打架?
“客官,大碗餛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