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坐在了秦揚身後,此時,他正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天心伸出一根手指,捅了捅他的肩膀,現在沒有反應,也學著秦揚的動作趴在桌上,側過臉看著他的睡相。
能看出,秦揚心情大好,就連睡著的時候,都是麵帶笑容。
天心就這樣靜靜地趴著,安安靜靜地看著他。不知道過了多久,秦揚可能是身體僵硬酸了,動了動脖子,把天心嚇了一跳,趕緊坐起來。
天心伸出雙手,從後麵架住他的雙肩,想要把秦揚放平躺,讓他好好睡。可剛把秦揚從桌子上拉起來,他就失去了平衡,朝著床鋪上摔去?
天心下意識地抱了上去,雖然沒有讓他摔倒,但卻把他死死地抱在懷裡,而秦揚並沒有意識,雙臂順勢搭到了天心雙肩上麵,若是讓旁人瞧見了,定然會瞠目結舌——便是熱戀的男女也不敢這般擁抱。
天心側過臉,兩人近在咫尺,鼻尖已經可以碰到秦揚的臉頰。她又重新轉回去,把下巴搭在秦揚的肩膀上,就這樣靜靜地抱了一會。
隨後,她還是輕輕的放開了秦揚,將他慢慢放平躺,幫他蓋好被子,隨後穿上鞋離開摘星閣。
臨出門的時候,天心停下腳步,深深地向這邊望了一眼。
“早些回來,彆讓我等太久,我會老的。”
……
在確定公主危機解決之後,秦揚反而不著急,之後的五天,他把全身心投入到新政的推行上,一天往東北三城派出至少五次加急,事無巨細,幫著許辛把關,解決難以攻克的硬茬子。
這不,在漢陰,就有一些豪紳聚眾對抗新政,而秦揚知道後,通知許辛,該抓就抓,該送到永安就送到永安,該就地處決的就就地處決,新政推行,誰也不可阻擋。
又把最後的那些細枝末節的事情處理好,所有的事情,基本穩定步入正軌,轉眼就到了二月,秦揚確實該離開了。
天心已經安排好了,嶽誠即將去邊關赴任,正好送他一程,然後任命劉和為護送漢陰郡主回楚國隊伍的統領,領兵百人。
二月初一,就是秦揚準備離開永安的日子,結果天公不作美,從半夜開始,就雨雪霏霏,本打算早上出發,所以耽擱了。
到了晌午時分,雨雪小了很多,秦揚歸心似箭,和嶽誠商量了一下,便動身出發。
這些日子,秦揚和嶽府的下人們關係處得非常融洽,大家都不舍得他走,紛紛前來送彆。
秦揚也不免唏噓,可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兩人從內城走向外城,熟悉的景色一幕幕從身邊過去,秦揚來永安雖然時間不長,可經曆卻是跌宕起伏,恐怕終身也難以忘懷了。
到了霸橋,天氣不好,並沒有多少行人。嶽誠突然說:“我幫你把兵器拿過去。”
秦揚心事重重,一直也沒注意周邊景象,聽嶽誠這麼說,就看向橋中央。
紫衣黑裘,亦如初見。旁邊不遠處,樂離牽著馬,在那邊靜候。
秦揚和嶽誠一起上了橋,隨後,嶽誠和樂離先行過去,隻剩下秦揚和天心——應該說是天心先生。
兩人對立而視,卻一言不發,此情此景,似乎說什麼都是多餘的。雪花慢慢飄下,在天心的發梢上,瞬間消失不見,看得秦揚微微失神。
“走,我送你一段。”
兩人並肩而行,稀稀疏疏的往來客從身邊經過,顯得分外匆匆。原本挺長的霸橋,不知為何今日竟顯得如此之短。
到了橋頭,兩人駐足,樂離端著兩杯酒,和嶽誠早就在此等候。
“你等我一下。”
天心走到一旁,輕輕折下一截剛剛發芽的柳枝。秦揚突然想起來,第一次來永安的時候,嶽誠給他講的霸橋煙柳的故事。
天心手裡捏著柳枝,站在秦揚麵前,沉默了片刻,忽然自嘲地搖了搖頭:“我想留下你,可這是不可能的,那還要這柳枝有什麼用呢?將那酒水飲下,你便離去吧。”
秦揚苦笑了一聲:“先生,那是在蓮清池,我是徹底把酒喝傷了,現在都沒有緩過來,看到酒就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