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震山痛飲了半壺水,緩過一些體力,隨後反問:“我以為你不會這麼想。”
袁衡搖了搖頭:“我在他手上吃了虧,確實有了心魔,所以希望兄長能替我找回場子,但為將者應以大局為重。其一,胸脹是榜上名將,他名不見經傳,雖說此人很有實力,揚名天下是遲早的事,但此一時彼一時,現在若纏鬥過久,對兄長名聲不利。其二,王爺命令我們要好生照顧前來護送的秦軍,我知道兄長有情有義,想t死在此人手上的兄弟們找個說法,但眼下這個情況,若再糾纏下去,隻會違逆了王爺的命令,因小失大。其三,跟著咱們出來的弟兄,已經快一天沒吃沒喝了,再這麼耗下去,容易損傷兄長在弟兄們心中的威望,所以說,我覺得兄長應該就此收手,放他們進關。”
程震山聽完這一番的話,不由愣住了,看他這位表弟的眼神也發生了變化,隨後說到:“此戰我雖未勝,但你能有如此成長,使我倍感欣慰。便按你說的來吧。”
袁衡隨後走向秦揚,秦揚嘗試撐著坐起來,可是徒勞無功。
袁衡冷笑了兩聲:“你們可以進關了——你能和我兄長戰成這般模樣,確實很強,可昨日之敗,我必記在心裡,他日有機會,我還會找你請教。”
也不等秦揚回應,轉身就走。
袁衡走後,一直默默不作聲的劉和,忽然問:“秦丞相,你覺得此二人如何?”
秦揚望著程震山和袁衡的背影,鄭重的說:“程震山勇猛無敵,重情重義,此人為主將,必定上下一心;那袁衡雖有幾分流氣,可此人絕不是鼠目寸光之輩,哈日也必成氣候。這二人相輔相成,不可奪其誌也。”
劉和歎了口氣,算是默認。
秦揚自然清除劉和發問的原因。秦國如何想東出討伐晉國,必然要攻破雁燕翎關。但有這兩人在,加上十萬以擅長防守聞名天下的天狼騎,將帥士兵同策同心,恐怕真的很難攻破。
“前幾天聽丞相說,秦晉現在應和不應戰,我還有些疑惑,現在看來,還是陛下和丞相高瞻遠矚。”
旁邊的士兵幫著把秦揚從地上扶起來,而雙腿仿佛消失了一般,累的直打顫,隻好讓兩個人挎住他的胳膊,將他架住,趁著天狼騎收兵入關的時候,沒人關注,劉和趁機將秦揚送進了本該是公主坐的馬車讓他好生歇息。
就這樣,隊伍有驚無險的進了燕翎關。
而進關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所有人去新營好好睡一覺,包括秦揚自己,他甚至都沒有下馬車,直接在馬車裡呼呼大睡。劉和看到這種情況,乾脆找了個毛毯來,也不驚動他了。
這樣竟然過去了一天一夜,秦揚一行人好生大睡,又吃飽喝足。不得不說程震山並不是心胸狹隘的小人,既然放他們進關,就沒有再為難,反而提供了很多的水和食物。
秦揚這一戰之後也算元氣大傷,按理說應該多休養幾天,可他思念著清涼山上的故人,歸心似箭,縱然手臂大腿還酸痛的要命,但隻要能跨到馬上,拎起長槍,他就不想在此地消耗時間。
於是乎,在關內待了一天,第二天清晨,秦揚騎馬跨槍,行在隊伍最前麵,帶隊開拔。
當然既然是在晉國境內行動,天狼騎自然是要派人護送的——說是監視也無妨。而這場互送顯得非常周到,秦揚的隊伍總共才百人,而護送的天狼騎竟然多達五百,遠遠望去,中間的隊伍手持秦旗,可周圍都是天狼騎,如此畫麵看著頗為詭異。
按照南陵王安排的路線,自然是不可能像來的時候貼著太和山跑了,第一站便是晉國西北部的重鎮——大宣府。
關於大宣府,秦揚早就有所耳聞。此地官府甚至不會禁止百姓用兵器,可見,民風頗為剽悍。而秦揚又知道了一個奇聞,天狼騎大部分都是大宣府人士,因為四十年前,秦國攻破關,入侵晉國,在大宣府這麵遭到了頑強的抵抗,可以說此地的晉國百姓,對於秦國是恨之入骨,家家都有祖先和秦國有血債,所以對於參軍防衛秦國,有著非常高的熱情。
中間過了四個小鎮子,沒有過多停留,隻是補充了一些水和乾糧,行了大半天,下午時分,終於抵達大宣府。
由於大宣府提前早就得到了通知,所以也沒有遇到任何困難,順利的進了城。
果不其然,在看到秦國的旗幟後,街上沿途的百姓,看他們的眼神都凶狠了幾分。
秦揚高頭大馬走在隊伍最前麵,懸浮的百姓離邊關比較近,聽到的消息比較多,有靈通者打聽到了秦揚的身份,後麵議論紛紛。
“此人看起來不及弱冠之年,想不到竟然成為大國丞相,到底有什麼神通?”
“聽說秦國跟我們即將通商,就是這位秦國的丞相推行的政策,如果我家真的因此賺了錢,那得好好感謝他。”
“這位小哥好生英俊,不知能否跟我家小姐有一段美好的姻緣?”
“你們這點年輕人懂什麼?秦國是虎狼之師,絕對不會安好心,老夫看這個年輕人一肚子壞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