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丫鬟萬萬沒想到矛頭會被指向自己,一片惶恐地跪倒在地:“知清小姐,奴婢冤枉,奴婢冤枉……”
小翠這個時候也迷糊了,事情兜兜轉轉居然又回到了原點。
凶手到底是誰?
林十安麵色嚴肅,雙腳並攏,手背在身後:“現在承認是誰乾的還來得及,如若不然,大老爺的手段你們都是知道的。”
林知清看著看著,隻覺得他就是一個活脫脫的翻版林從禮。
“十安少爺,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那群丫鬟爭先恐後地擺手,訴說著自己的無辜。
林十安隻覺得腦仁疼,他退後了兩步,一道如春風般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堂兄,凶手不在她們之中。”林知清慢條斯理地關上窗柩,轉身看向眾人。
林十安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除了這幾個丫鬟以外,當天並沒有其他人出現在花園過。”
“不,還有一個人,她出現過。”林知清輕輕敲了一下桌子,再轉身時,目光一下子射向一直待在角落裡的負責打掃衛生的那個老嬤嬤:“你說是吧,這位嬤嬤?”
先前被審訊的第一個人就是她。
對於林知清突然的指控,大家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過來。
她上前兩步,蹲下身子直視跪在地上的一眾丫鬟:“你們放風箏的時候,她中途是不是來過?”
“她”指的便是那個老嬤嬤。
“知清小姐,我那天確實路過了花園,但也僅僅是給姑娘們帶口水喝,並未逾矩。”老嬤嬤身子挺的板正,臉上的表情很是委屈。
隻這麼一句話,林知清便斷定此人是個聰明人。
在沒有任何一個人開口的情況下,她率先透露自己的蹤跡,以掌握主動權。
果不其然,她話音剛落,便有丫鬟順著她的話出聲了。
“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嬤嬤確實來過!”
“對對對,她還給我們倒了梅子水喝。”
“是有這麼一回事兒!”
被林知清這麼一提醒,在場的人都記了起來,方才那個矮個子丫鬟也曾說遇到過這個嬤嬤,還利用這嬤嬤對茶水動過手腳。
那嬤嬤見所有人都用懷疑的眼神看著自己,不緊不慢地對著眾人行了一個標準的禮:“知清小姐,當日我偶然路過,本無意打擾她們,是她們口渴難耐央著我將那梅子水拿了出來,我推脫不過才停下的。”
她說完這番話,那幾個丫鬟交換了一個眼神,立馬就選擇了統一戰線:“嬤嬤,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明明是你主動問我們的。”
“對了,我們喝水的時候她將風箏接過去了一會兒。”其中一個丫鬟一拍腦袋,聲音響了起來。
她這麼一說,其他人立刻附和了起來。
眾人七嘴八舌將老嬤嬤送水、放風箏、離開的經過說了個乾乾淨淨。
老嬤嬤卻冷哼一聲,身板依舊挺得板正:“知清小姐,她們之所以坑壑一氣,無非就是想把事情推到我頭上脫罪罷了。”
薑還是老的辣......林知清眯了眯眼睛。
那些丫鬟交頭接耳說了一大片,卻遠遠不及老嬤嬤那兩句話的威力大。
眼看著事情陷入了僵局,林十安那張娃娃臉上出現了一些怒色,他剛要上前,便被林知清拉住了。
林知清知道這嬤嬤從一開始便非常沉穩,同前幾個紙老虎不同,十分難對付。
若不將事情攤開來說,憑著她巧言令色的一張嘴,也能生出許多禍患來。
林知清深吸一口氣,白皙的手指拂過那博古架:“嬤嬤,其餘話不用多說,你有沒有碰過風箏?”
還不等老嬤嬤回答,那群丫鬟就猛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