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急切,英語卻是異常標準的倫敦腔。
林燃輕笑一聲,回答道:“我認為最重要的是教他們一些思考方法和一些有意思的數學問題,希望能激發他們的好奇心。”
林燃的回答滴水不漏。
他總不能說,我來這是為了教洲際彈道導彈軌跡優化相關的變分法和最優控製理論吧。
錢學森是搞控製論的固然沒錯,他寫的工程控製論一直到今天都有應用場景。
可最優控製論一直要到1960年11月,莫斯科召開的第一屆國際自動控製聯合會上,貝爾曼提出的動態規劃方法、龐特裡亞金提出的極大值原理和卡爾曼提出的LQ理論出現後,才算是正式登場。
林燃要教給研討班學生的還不是這個粗略的變分法,而是未來將在航天競賽中廣泛被驗證過的算法。
更進一步說,是考慮到華國缺乏計算機的現狀,隻能依賴人工計算情況下,專門針對性優化後的算法。
以龐特裡亞金提出的極大值原理為例,他在1956年的時候提出的極值原理,阿美莉卡的紅石火箭和蘇俄的R-7火箭設計中用到了這一原理。
但為什麼華國沒辦法用,因為華國沒有BM計算機提供算力。
隻靠手算,極大值原理過於困難了。
而林燃要想在眾目睽睽之中,教這些理論,還不能被人看出來這和航天有關。
如何用未來的數學語言,把導彈軌跡偽裝成純學術的遊戲?
林燃目前還不知道華國方麵派來的是誰,不過他已經提前和《美洲華僑日報》的社長黃運基無意間提到過,自己喜歡和真正的天才打交道。
“希望派過來的是個真天才。”林燃在人頭攢動的現場暗自思忖:“不然我把最優飛行路徑的目標函數重新定義為泛函的極值問題,說這研究的是抽象空間中的極值性質。
把空氣阻力和推進力包裝進擾動算子,多體引力偽裝為對稱群的作用,他要是聽不懂那可就完蛋了。”
隨著對話展開,周圍的學生越聚越多。幾個穿白色校服的年輕人舉著自製的標牌,上麵寫著“Wele,&bp;Dr.L!”
還有人用粉筆在地上畫了個大大的“∞”符號,象征數學的無窮魅力。
教學樓的窗口探出不少腦袋,女學生們拿著望遠鏡在眺望這裡,她們則在討論:
“看到沒,看到沒?”
“帥不帥?”
“勞拉,你把望遠鏡給我看一下!”
“還真挺帥,又年輕,在這兩個月,不知道誰能抓住機會。”
“聽說林教授一開口就能把愛因斯坦講暈!”
“他是數學家,不是物理學家!”
“你考得上他的班嗎?我連報名表都沒敢拿!”
笑聲和談話交織,空氣中彌漫著對大數學家的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