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振山隻當他是被幽王的名頭嚇到了,不免露出鄙夷之色。
“楚兄,你不曾接觸過京中那些勳貴,會有此反應也正常,不過今後你可得穩當點,想做皇商,免不得要與宮裡的人接觸,你這膽量可乾不成大事。”
方振山陰陽怪氣的,楚中赫又豈會聽不出他的意思?
隻是這一刻,楚中赫的腰杆仿佛一下子支棱了起來。
以前因為是商戶,沒少被人諷刺一身銅臭味,但凡家裡有個讀書人,就能瞧不上他們楚家。
現在好了,他楚中赫的女兒與幽王相熟,那不就等同於,幽王殿下與他們楚家有著幾分情誼?
方家再得意,也不過是家裡有幾個做小官的人罷了,能與幽王比嗎?
此時的楚中赫隻想快快回去,好好問一問楚夢,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要是那丫頭真與幽王認識,那他就得重新估量她的價值了……
楚璃並不知自己和幽王同桌而坐的畫麵已經被楚中赫看見了,她此時心裡正存了幾分沉重,思考著白鼬皮毛的事。
那皮毛是被活生生剝下來的,染了白鼬的血咒,這世間生靈活物都有怨念,白鼬又屬於黃大仙一脈,所生咒怨不可小覷。
要是趕不及時,那些曾觸碰了白鼬皮毛的人都得死於非命。
咒死那剝皮惡人不打緊,怕就怕這張皮子多番輾轉,無故牽連無辜之人。
怨上加怨,後患無窮儘。
待崔十取得白鼬皮毛準備回雅間,台下幾個正欲出價的客人看到後,立刻緊張起來。
“崔少主,這件拍品怎麼端下去了?這眼看入冬了,我家夫人正缺個暖和的披帛,我正準備出價呢。”
“是呀,本小姐也看上這件貂皮料子了,你怎的要拿走呢?”
“……”
眼看詢問的人越來越多,正是入冬之際,城內確實有不少人都在惦記這種皮毛料子,當然不肯就這麼錯過。
崔十心裡直歎氣,本來該賺上一筆的,可他不能駁了幽王的麵子,也不敢賭東西真的沒事,想了想隻能編個謊話道
“抱歉諸位,這件料子我已許下給貴客留著,是底下人沒留意將它端上來了。”
崔十隻能這麼說,要是告訴大家這件皮毛可能會惹出大禍,豈不是自砸招牌?
眾人聞言立刻明白過來,定是那位神秘貴客看上了,崔少主投其所好,臨時把東西撤走了。
這樣的操作以前也不是沒出現過,隻要價格合適,賣主並不會計較東西是以什麼形式賣出去的,七寶居本就允許一些暗箱操作。
大家雖然也有怨言,可也不敢為了一兩件物什,得罪七寶居。
崔十端著托盤回到雅間,將四周的屏風堵得嚴嚴實實後,才小心翼翼地開口。
“楚姑娘,東西撤下來了,是要將它銷毀,還是?”
楚璃沒有理會崔十,而是伸手將白鼬皮毛拿起,放在鼻間一聞,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飄了出來。
楚璃暗念一句咒語,下一秒,那雪白色的白鼬皮毛之上,便詭異地飄出一層似血霧一般的紅色氣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