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的?”包三兩想了想,猶豫道,“我聽說,她和醉月樓的東家有一腿,這算不算有用的。”
“就是這個,展開說說。”張牧道。
“說是大約半年前,鄧娘子在醉月樓辦壽。期間一個醉漢見鄧翠萍美貌,出言調戲,被醉月樓的東家維護,兩人就這麼認識了。”
“這兩人啊,一個是剛死了老婆的鰥夫,一個是剛剛長成的嬌娘,這一對眼,不就是天雷勾地火,久旱逢甘霖嗎?”
張牧麵露疑惑,說道:“他們一個喪妻,一個未嫁,既然郎有情妾有意的,為什麼不堂堂正正成親,反而要這樣偷偷摸摸?”
包三兩嘿嘿一聲,道:“那鄧老太婆……就是鄧翠萍的老娘不答應啊。”
“也不是不答應,我聽說那鄧老太婆本來養大鄧翠萍就沒什麼好心思,是指望用她換一場晚年富貴的。”
“所以啊,她要醉月樓的汪老板準備三千八百八十兩銀子的聘金。”
“說是不看重這個銀子,主要是要看汪老板對鄧翠萍的情意!”
“我聽說汪老板把店裡和家裡的古董首飾都賣了,也沒湊齊這筆錢。”
張牧和宋元青對視一眼,都明白他們的猜測很可能就是真相。
此時此刻,張牧腦中又浮現那個倒在血泊裡的小小身影。
“為什麼……”張牧歎了一口氣,“醉月樓的生意也不差,送給那鄧氏一些股份應該也能折算禮金的吧。”
“嘿嘿……”那包三兩卻笑了笑,說道,“小郎君,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
“聘金那是汪老板掏出來的,但那醉月樓,等鄧翠萍嫁過去,那可是自家的。”
“啊?”張牧沒聽明白裡麵的彎彎繞。
“就是說,本來是三千八百八十兩的聘金加上一座醉月樓,現在你要用醉月樓的股份抵去一部分聘金,那鄧翠萍不就吃虧了嗎?”
“啊?還能這麼算……”張牧表示大吃一驚,“但是如果汪波掏空了現銀給鄧氏,鄧翠萍嫁過去不也吃虧嗎?”
“所以啊,鄧翠萍更不允許汪波用醉月樓份子來抵聘金。我聽說為了這事,鄧翠萍還和汪波吵了一架,抓壞了汪波的臉。”
“乖乖,三千多兩銀子啊……那鄧翠萍也太狠了,這筆銀子拿到府城去,都能在青樓裡住個一年半載,日日小鳥依人……要是狠狠心,說不定還能上花魁的床……”
“汪老板,糊塗啊……”
聽著包三兩絮絮叨叨,宋元青直接把那兩碎銀子甩給包三兩,擺了擺手。包三兩接過銀子,陪著笑臉退了出去。
“虎毒尚且不食子啊……”宋元青感歎了一聲。
張牧搖了搖頭:“人心猛於虎。”
人的情感就是這樣,上限和下限都很驚人。
“接下來怎麼做?”宋元青緊蹙眉頭,“我們可以證明無賴逼店是自編自演,我們也能證明汪波有動機去殺自己的女兒。”
“但是證據呢?”
“沒有證據,他們隻要打死不承認就可以了。”
張牧思索了片刻,看向站在一旁的何運,問道:“何運,出事的時候汪波在哪?”
何運想都沒想,直接說道:“在書房。”
“小丫頭先是去書房找汪波玩了一會,然後返回後宅。我帶小丫頭走的時候,他還在書房。”
“能畫出汪家的格局嗎?”張牧問道。
“能!”何運折斷一根樹枝,在地上將汪家的格局簡單畫了出來,張牧看了一眼,那書房距離事發地其實就隔著兩堵牆。
“汪波通武道嗎?”張牧問道。
何運連忙搖頭:“不懂,完全是個普通人。”
張牧又問:“你大概離開了多久?”
何運低下頭,說道:“大概一盞茶多一點的功夫。”
一盞茶大約是十分鐘,寬裕點算十五分鐘吧。
“你離開了一盞茶!”宋元青之前一直沒有問何運細節,此時聽到也有些生氣。
“宋大哥,也不怪何運。既然汪波想好了要殺女,肯定是先對何運動手腳的。”張牧勸慰道,“有心算無心,防不勝防。”
然後,張牧又看向何運:“我要你去做件事。”
何運連忙拍著胸脯道:“牧哥兒,你吩咐吧!”
張牧目光又落在那副汪家的格局圖上,說道——
“夜探汪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