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與隱藏在黑暗中的恐怖怪物對峙之時,原本死寂的七樓突然刮起一陣陰森的陰風。
這股陰風來自地獄深淵,裹挾著尖銳的碎玻璃渣,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小刀,呼嘯著掠過我的麵頰。
我下意識地抬手遮擋,卻仍感到臉上被劃出一道道細微的血痕,鑽心的疼痛讓我不禁皺起眉頭。
與此同時,三十七根立柱表麵的蜂窩孔洞,像是被觸發了某種邪惡的機關,突然噴出腥臭的血霧。
血霧濃稠如漿,帶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瞬間彌漫在整個七樓空間,讓我幾乎窒息。
我心中一驚,一看,工裝服下的黑血竟開始緩緩流動,如同活物一般。
“寅葬卯發,辰破巳絕。”
我深知此刻情況危急,沒有絲毫猶豫,猛地咬破舌尖,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在口中散開。
我迅速將舌尖的血抹在手中的指骨銅錢上,銅錢瞬間被鮮血浸透,發出一陣微弱的嗡鳴聲。
神奇的是,隨著這道血咒的施展,梁財正在拚命掙紮的屍體,掙紮的幅度頓時減弱了三分。
它原本扭曲的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製,不再像之前那樣瘋狂。
然而,隱藏在黑暗中的恐怖怪物顯然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隻見黑影在承重梁交彙處迅速凝聚。
我眼神一凜,毫不猶豫地反手將染血的銅錢拍在第八根立柱的卯位。
同時,我口中大喝:“乾坤倒轉,坎離易位!”
隨著我的話音落下,三十七道怨氣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強行拉扯,紛紛被壓回蜂窩孔洞。
那些鬼手和怨靈的慘叫也漸漸減弱,七樓的恐怖氛圍在這一刻得到了短暫的緩解。
我趁機快步離開七樓,心中的緊張感卻絲毫未減。
當我走到樓下時,正好遇見了李工頭。
他看到我,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眼中閃過一絲驚恐,但很快又恢複了常態。
他乾笑一聲道:“你沒事吧?”
我看著他,心中冷笑,表麵上卻故作輕鬆地回答道:“我沒事,好著呢。”
“那就好。”李工頭拍了拍我的肩膀,他手腕上的五帝錢搖晃著,發出清脆的聲響。
我懶得理睬他轉身離開。
當我回到工棚後,迅速來到老趙工棚前時,沒有絲毫猶豫,我猛地一腳踹開了那扇破舊的門。
“哐當”一聲巨響,門重重地撞在牆上,驚起一陣灰塵。
隻見老趙正背對著我,站在一麵破舊的八卦鏡前,緩緩地梳著頭。
他的動作機械而又遲緩。
明明是個男人,動作卻分外妖嬈。
“銅錢還你!”
我努力壓製著內心的怒火,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
我走上前,將那枚嵌著人指的銅錢用力拍在一旁的鐵皮箱上
聽到聲響,老趙的動作頓了一下,手中的梳子“哢”的一聲斷成兩截。
他緩緩轉過頭,布滿血絲的眼球看向我。
就在這時,工棚頂端的節能燈突然開始瘋狂頻閃。
在明滅不定的光影裡,我驚恐的瞪大了眼睛,隻見他梳下來的根本不是白發,而是幾縷沾著水泥渣的漆黑長發。
長發濕漉漉的,像是剛從某種黑暗的深淵中撈出來,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
“後生仔…”
他喉嚨裡發出砂紙摩擦般的笑聲,指甲縫裡的水泥屑簌簌掉落。
“這工地夜裡打樁的聲音,你仔細聽過麼?”
就在這時,隔壁忽然傳來一聲重物墜地的悶響,打破了這短暫的寂靜。
聽到這個聲響,我再也無法壓抑內心的憤怒。
我猛地轉身,一把揪住老趙的衣領,手上的青筋因為用力而暴起。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我怒吼道。
“今晚暴雨,西區基坑要提前灌漿。”老趙咯咯笑著,語氣卻格外像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