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繪製的卦象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開始自動旋轉起來,將襲來的煞氣導入預先埋設的泄陰渠。
白衣女子從泄陰渠口的迷霧中款步而出,她的繡鞋踏過的地方,竟綻開了一朵朵血蓮。
“彆掙紮了,反正你注定是要死的,不如把命給我!”
她的聲音充滿了威脅和嘲諷,但我毫不畏懼,反手將八卦牌按在滲血的槐木樁上。
牌麵的銅鏽簌簌剝落,露出了底下鎏金的二十八宿圖。
“丁卯年生的替死鬼可不好找。”
白衣女子突然貼著我後背嗬氣,那腐爛的梔子花香熏得我眼前發黑,幾乎要昏厥過去。
她冰涼的手指劃過我的頸動脈,在我耳邊輕輕吹起:“幸好梁財的八字能撐到第九根主樁完成…”
我屈指彈飛三枚五帝錢,銅錢在空中劃出三道優美的弧線,精準地嵌入屋頂的三個破洞。
月光透過錢眼,形成了一個三角光錐,恰好籠罩住槐木樁。
當第三枚銅錢開始順時針旋轉時,樁體表麵的朱砂生辰突然扭曲,梁財的“丁卯”二字竟逐漸變成了我的生辰八字。
“你!”
白衣女子首次露出驚怒之色,她的頭發突然暴漲,如同一根根鞭子,向我抽來。
我早有準備,將備好的替身草人塞進速凝劑堆。
草人胸口貼著的正是昨夜從王德發辦公室偷來的招財符。
頭發狠狠地抽在草人身上,草人瞬間四分五裂。
而我則趁著這個機會,迅速逃離了這裡。
我在黑暗中奔跑著,心中充滿了恐懼和憤怒。
這個工地,隱藏著太多的秘密和罪惡。
而且,根據我的了解,這個樓盤,根本就不是為了蓋房子!
而是為了聚集財運,否則光是這些天死了這麼多人,陳總就要用海量的財富來壓住。
這裡外裡算來,根本不可能賺錢!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被複仇的火焰徹底點燃,倒賣工地材料的行為愈發肆無忌憚。
每天天還未亮,我就一頭紮進材料堆,指揮著那些被我重金說服的工人,將一車又一車的建築材料偷運出去。
成堆的水泥被悄悄裝上卡車,嶄新的腳手架鋼管被一根根拆卸,就連那些原本準備用於重要工程部位的特殊鋼材,也未能逃過我的黑手。
李工頭依舊每日冷冷地看著這一切,他就像一尊沒有感情的雕像,站在工棚前,雙手抱胸,眼神冰冷得如同寒夜的霜。
他的沉默比任何斥責都讓我感到不安。
他平靜的外表下,似乎隱藏著深不可測的算計。
王德發也還是那副置身事外的模樣,他坐在一旁,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冷笑,時不時吐著煙圈。
我所做的一切,在他看來,似乎隻是供他消遣的鬨劇。
工友們在這期間出奇的沉默,他們機械地幫我搬運著材料,眼神中滿是複雜的神色。
恐懼、疑惑、羨慕交織在一起,讓他們看我的眼神猶如深不見底的寒潭。
有幾個膽子稍大的,偶爾會湊過來,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時光飛逝,轉眼間中元節到了。
一大早,一輛黑色的豪華轎車緩緩駛入工地。
車門打開,下來兩個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他們麵無表情,眼神冰冷。
其中一個徑直向我走來,語氣平淡卻又不容置疑:“陳總派我們來接您赴宴。”
聽到這話,我的心猛地一沉,身體不受控製地微微發抖。
我知道,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