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吃完飯,坐在船上,開始著手用苞米葉子捆紮螃蟹。
作為在漁村長大的孩子,這活兒對他們來說輕車熟路,沒人不會做。
因為直到這次來的主要目的就是抓海蟹,所以林宇到了不少苞米葉子,這些苞米葉子都是通過浸泡晾曬過後的,擁有非常好的韌性。
他們的水桶有限,必須將螃蟹的蟹鉗綁住,然後堆放在船上,這樣才不會逃跑,也有足夠的水桶,用來明天抓蟹。
二妮率先拿起一片苞米葉子,動作嫻熟地將其撕成細細的長條,那手法猶如在進行一場精細的手工藝術創作。
她挑出一隻張牙舞爪的大青蟹,左手穩穩地按住蟹背,右手迅速地用苞米葉條繞過蟹身,先固定住蟹的兩隻大鉗子,再一圈一圈地纏繞,將蟹腿也緊緊束縛起來。
不一會兒,一隻被捆紮得服服帖帖的螃蟹就出現在她手中,那螃蟹雖還在微微掙紮,但已無法掙脫苞米葉的束縛。
王大春也不甘示弱,他拿起一隻梭子蟹,咧嘴笑道“看我的,保證捆得又快又好。”
說著,他將苞米葉條在手中繞了個圈,順勢套住蟹身,然後像變魔術般,快速地穿梭、打結,眨眼間,一隻梭子蟹就被捆紮完畢,蟹腿整齊地並攏在一旁,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林宇同樣專注地捆紮著螃蟹,可他的心思卻不完全在這上麵。
他時不時地就朝著島上的樹林望去,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
沙灘上的篝火已經燃燒了大半,火勢漸漸變小,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搖曳,仿佛隨時都會熄滅。他很想下去添些柴,讓篝火重新旺盛起來,可一想到樹林裡那未知的威脅,又不敢輕易行動。
在篝火的不遠處,老海龜靜靜地趴在那裡,沒有任何異常反應。
它那沉穩的姿態,讓林宇稍微心安了一些。
“小宇,彆太緊張了。”王大春見林宇神色緊張,開口勸慰道,“你不也說了嗎?咱們現在在船上,距離岸上可有一段距離呢,那東西再厲害,還能跳海裡遊過來不成?”
林宇微微點頭,擠出一絲笑容,“嗯,希望是我想多了。但這海島太過神秘,那黑影又出現得莫名其妙,我心裡總是有點不踏實。而且,光看那黑影,我怎麼感覺也不像是個野獸,倒像是個人。”
說著,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那片黑暗的樹林,隨後繼續手上捆紮螃蟹的動作,隻是動作間仍帶著一絲緊繃。
“你可彆開玩笑了,這島上哪有什麼人?生活在這,還不得餓死?”王大春嗤之以鼻,“你肯定是看花眼了。這樣,今天晚上,咱還像昨天一樣,輪著守夜,你看行不?”
林宇點了點頭。
三人繼續默默地捆紮著螃蟹,船在海麵上輕輕搖晃,四周除了海浪拍打著船舷的聲音,隻剩下苞米葉子摩擦的沙沙聲。
等螃蟹都捆綁完,林宇和二妮率先睡覺,王大春就開始守夜起來。
起初,海麵平靜沒有絲毫波瀾,海風也隻是輕柔地拂過,仿佛萬物都在靜謐的氛圍中沉睡。夜幕悄然降臨,世界被黑暗緩緩籠罩,一切依舊顯得那麼平和,沒有任何異樣的動靜。
然而,不知何時起,海水開始悄然上漲。
起初,漲潮的動靜還十分細微,隻是能感覺到船身微微地起伏,如同搖籃般輕輕晃動。
漸漸地,海水湧動的聲音越來越清晰,那是一種低沉而有力的咆哮,仿佛來自大海深處的神秘巨獸在蘇醒。海浪開始有節奏地拍打著船舷,“啪啪”&nbp;作響,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突兀。
船隨著潮水的湧動,搖晃得愈發厲害,船身左右傾斜,發出&nbp;“嘎吱嘎吱”&nbp;的聲響,仿佛在艱難地承受著海水的力量。
好在他們的錨點下的很牢,不至於船被衝走。
此時,海島上那燃燒殆儘的篝火隻剩下一堆火炭,在洶湧而來的潮水麵前,顯得如此脆弱。海水如同一頭凶猛的巨獸,迅速地吞噬著沙灘,一點點逼近火炭。終於,冰冷的海水無情地淹沒了火炭,“嘶啦”&nbp;一聲,伴隨著一陣白色的水汽升騰,那溫暖的火光瞬間熄滅,四周刹那間陷入了一片漆黑。
在這無儘的黑暗中,唯有船上那一盞油燈,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在狂風和海浪的肆虐下,顯得搖搖欲墜。
這忽明忽暗的燈光,映照在王大春有些緊張的臉上,讓他心裡一陣害怕。
他手忙腳亂地趕緊拿起油壺,往油燈裡又加了點油,然後顫抖著挑了挑燈芯,試圖將油燈挑亮,那跳動的火苗仿佛也在他緊張的情緒中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