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直接死掉一了百了。
但連這樣的想法也是種奢侈。
因為這條命是兄長救回來的,如果就這樣草率死去,那兄長的死會變得毫無意義。
於是,許莫漓決定放棄自我,任由自己被絕望所淹沒。
外界打鬥正激烈。
似乎是有其他正道門派來援,在千鈞一發之際與天劍宗的修士會合,共同擊退了魔道修士,魔道修士驚恐不已,隻能倉皇而逃。
這些已經與許莫漓沒關係了。
正道也好,魔道也罷。
她都再無心情去理會。
隻是在那激烈的鬥法聲中,少女原本無神的瞳孔,有了那麼一瞬間的晃動,她聽到了有人提及她的兄長。
“該死,這幫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居然來得這麼快!”
“計劃已經失敗,快撤!”
“嗬嗬,反正夠本了,這次除了殺掉三個元嬰,還有個天劍宗的第一真傳,我記得是叫什麼許係?”
“真是個怪物,居然一個人殺了十幾個金丹,還好最後死掉了。”
“天才?不過是個運氣好的賤種罷了!”
無法原諒……
無法原諒,無法原諒,無法原諒!
無法原諒這樣肆意詆毀兄長的賊人,無法原諒這樣無能的自己,必須,必須去做些什麼!
“砰!”
驚雷震空。
昏暗的天地間,有雷霆一閃即逝,照亮方圓百裡。
許莫漓頂著狂風暴雨起身,眼角帶著淚痕,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完全沒有自己的意誌,隻憑借著一股執念在行進。
她默然拿起那浸滿至愛之血的布條。
用其係住身後長發。
青絲飛舞,殺意盎然,手提兄長木劍,孤身殺向正欲逃跑的魔道修士們。
一劍,天地驚。
一劍,鬼神泣。
一劍,金丹凝。
“我要你們……為兄長陪葬”,少女哭著笑著,說出這般寒冷至極的話語,以殺意入道,視築基瓶頸為無物,金丹瞬間即成。
木質的劍刃所到之處,萬物皆斬。
無論是金丹,亦或者元嬰。
通通一劍斬之。
有人出聲大喊,讓眾人不要慌亂,他們既然可以殺死許係,自然可以殺死許係的妹妹。
但他話音剛落,便覺視野一歪,咕嚕嚕的滾了數圈。
生命最後一刻所看見的,是位殺到白衣都染紅,手提木劍的模糊身影,她,殺得更凶了。
殺,再殺,繼續殺!
殺到所有詆毀兄長的人不複存在!
“哈哈哈——”,許莫漓發出病態的笑,絕美的容顏上滿是血跡,歪頭望向剩餘的魔道修士,在虛空中踱步。
看似走得極慢,但每一步都能跨越極遠。
驚得在場魔修頭皮發麻。
他們想逃,但根本逃脫不了,無論逃得多遠,都會被那驚世的劍光追上,在極致的撕裂中感受生機消逝。
“……”
有正道修士趕來,本來是準備幫忙追殺的。
但看見那漫山遍野的魔道屍首。
頓時一個哆嗦。
根本不敢靠近許莫漓。
那樣的景象太過駭人,空中不斷有斷肢碎臂掉落,鮮血與雨水混在一起,形成令人驚撼的無邊血雨。
血雨中央,少女孤身站立,腳下是她親手鑄造的屍山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