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守護在驛站外的司天監和雲麓書院兩百多名“保鏢”全部倒地。
街道,唯有兩人站在原地,死死凝視著街道儘頭。
街道儘頭,無數黑衣人手持長刀,在磅礴大雨中如地獄幽靈而來。
問天眸子微縮,嚇得倒退了回來。
“來了,真的來了,涼王,全部讓你說中了。”
“他們都是為你而來,”寧缺微笑,“你和鍔活著回到皇宮,這是他們背後主子決不允許的。”
“所以,接下來四個時辰,他們將會不擇手段將你從我手中奪走。”
“涼王...”問天跪地,額頭冷汗直流,“求求你,一定不要讓我死在半路,拜托了。”
問天想起剛剛鬥笠男人所說,他要是死在了半路,六個孩子也不再有活著的意義。
所以,他要死也得死在皇宮,拿自己性命換小虎六個孩子的未來。
寧缺沒有說話,而是道,“叫孩子們上馬車,我在,天塌不下來。”
問天雙眸發光,這一刻的寧缺高大而安全。
他的一句話蘊含著無比磅礴的能量,抹去了問天的惶恐不安。
街道,大雨衝刷著屍體。
司天監楚狂風滿臉鮮血,卻是敵人的。
他裂開嘴巴笑道,“沈星辰,看起來你雲麓書院的人,已經開始迫不及待想要來消滅人證了。”
“你不覺得可悲嗎,你隻是一個棄子。”
手握長劍的沈星辰微笑,“楚狂風,我看是你司天監派來的殺手吧。”
“總之今天我們可能都會交代在這裡了,怕不怕?”楚狂風不再嘲笑了,而是認真問。
他二人年輕時候就認識了,一直是兩大部門的競爭對手。
如今沒想到,會聯手?
沈星辰道,“跟你死在一起,我才不願意,待我殺出血路前,你可彆倒下,我不會救你。”
身後傳來馬車咕嚕碾壓街道石板的聲音。
馬車內,問天在內七個村子的孩子全部抱在了一起。
“問天哥哥,我害怕,我們會死嗎?”羊角辮小女孩兒抱住問天的手臂。
問天緊握拳頭,“不會,因為北涼王承諾過,有他在,天塌不下來,我信他。”
馬車頂上,寧缺一手持油紙傘,一手提著那從北涼帶出來的沉重黑色包袱。
禦馬者墨鴉身下,壓著五花大綁的鍔。
“涼王!”
“涼王!”
楚狂風和沈星辰對著寧缺抱拳。
“我等為您開路。”
寧缺隻是平靜看著黑壓壓的殺手夜行衣軍隊,道,“做你們該做的,今日戰死,大夏會記住你們今日的貢獻。”
“為大夏而戰,雖死榮光,還請涼王為我楚狂風見證!”
“殺!”
二人爆射了出去,直奔數不儘的夜行衣殺手,誓要為寧缺咬出一條生路。
寧缺單手解開包袱,黑色粗布隨風消失夜色。
低配版的銀霜槍分為七截,全部組裝上了。
寧缺一手持油紙傘,右手緊握自製銀霜槍,看著文武侍郎為他殺出一條條血路。
而此時在皇宮之中,武王大帝站在走廊,任由風雨拍打。
身後,枯瘦之手浮現。
“涼王那邊已經開始了。”
“戰況如何?”
“非常慘烈,司天監和雲麓書院加起來死了兩百七十二人,整個街道都是血。”
“我問寧缺。”
“涼王沒有接受大理寺的幫助,他打算獨自帶著證據回來,他信不過任何人,非常警惕,也是非常正確的選擇。”
武王道,“是我讓他參與這場大夏王朝黨派鬥爭的。”
“如果他死了,我有主要責任。”
“需要我等支援嗎?”
“不用,有人會去。”
“誰?”
一匹快馬奔襲進夜色,一名老人手持韁繩,目光堅定進入大山。
那是北涼王最強戰力。
馬夫老黃目光堅定,看向前方漆黑大山道,“小主人,我回來了,等老黃為你披荊斬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