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娜爾板著臉,悶頭不吭聲。
本想試探一下父親的態度,不成想把老底都被挖乾淨。
她不說話,有人要說話。
科利斯奪過妻子手中的酒杯,暢快飲酒:“國王陛下不是將那小子定為王夫人選,難道是公主巡遊選夫,把那小子惹惱了?”
多好的戲碼,坦格利安家族幾乎代代上演。
蘭娜爾一時沉默。
從伊蒙態度不難看出,他對雷妮拉同樣關係不淺。
她是後來者居上。
科利斯人老成精,一眼看出端倪,皺眉道:“果然是戴蒙的種,還想踩著王室與瓦列利安家族兩條船。”
也不怕淹死。
“好了,科利斯。你問的夠多了。”
雷妮絲臉色沉下來。
拍拍女兒手臂,柔聲道:“先回去休息,不用理會他。”
蘭娜爾轉身出門。
砰!
大門從外關閉,沉悶聲響打破寧靜。
科利斯默默品嘗美酒,眼眸深邃如淵。
“你不該對女兒說這些,她身上還有婚約。”
雷妮絲自持驕傲。
“那又如何?”
科利斯自信道:“隻要我想,婚約隨時取消。”
留著那個頂名的前任布拉夫斯海王之子,僅是打消蜂擁而來的追求者。
雷妮絲翻了個白眼,說道:“你是七大國最有權勢的貴族,應該有些驕傲。”
科利斯搖頭失笑:“驕傲並不能使貧瘠破舊的潮頭堡變成高潮城,也不能使你去掉“無冕”之稱。”
“但是,詳細且周密的計劃,可以安然渡過每一次狂風驟雨。”
這是一個老水手的人生感悟。
他能走到今天,全憑這些經驗。
雷妮絲自知說服不了丈夫,無奈道:“科利斯,你還對那件事耿耿於懷。”
“那個位置本來就該是你的。”
科利斯凝視妻子,說道:“難道你這麼多年來,不會夢到選票失敗的場景?”
雷妮絲啞口無言。
怎麼可能不在乎。
那天是對她人生的否定,一切都曆曆在目。
“韋賽裡斯平庸無能,他憑什麼坐在鐵王座上。”
科利斯越說越氣憤,質問道:“我謹守臣子本分,隻想自己的血脈距離鐵王座近一些,這也有錯嗎?”
他的子女不比任何人差!
曆代坦格利安家族的成員,有些都無法騎上巨龍。
韋賽裡斯為什麼不能將公主嫁給蘭尼諾,戴蒙的兒子又為什麼不能娶他的女兒。
就連征服者伊耿都有一個姓瓦列利安的母親。
一聲一聲喝問,彷佛鑿在雷妮絲心房的鋼刀。
雷妮絲胸口發悶,快要喘不上來氣:“科利斯,彆說了。”
“我隻是訴訴苦。”
科利斯冷靜下來,攙扶住搖搖欲墜的妻子。
他其實很清楚,妻子心裡的壓抑不比他少。
夫妻倆都有一個共同準則。
那就是“家族”。
為了家族而活,為了彼此的家族。
雷妮絲閉上眼睛,歎氣道:“蘭娜爾那邊我不管,但蘭尼諾迎娶公主你不要想,他沒法勝任王夫之職。”
知子莫若母。
蘭尼諾什麼取向,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當上王夫也沒法繁衍血脈。
科利斯沉吟片刻,答應道:“好,我會給他們選擇的機會。”
“我去找蘭娜爾,她被你嚇壞了。”
雷妮絲稍稍安心。
待她走後。
科利斯叫來一個侍從,問道:“蘭尼諾呢,他去哪兒了?”
侍從憋紅了臉,支支吾吾說不上來話。
“出去吧。”
科利斯臉色陰沉,一甩衣袖。
不用猜,又是跟哪個情夫滾野地。
……
穀地,鐵橡城。
伊蒙走過木製吊橋,看到緊閉的城堡大門。
“親王,請用。”
老管家從侍從手裡接過托盤,恭敬遞到他的麵前。
伊蒙眼露凝色,盯的老管家心裡發虛。
“辛苦了。”
在其額頭冒出冷汗時,捏起一塊麵包蘸上鹽巴吃掉。
算是完成賓客禮儀。
轟隆!
城堡大門緩緩打開,露出較為昏暗的逼仄廳堂。
鐵橡城建立在湖中島嶼上,麵積自然大不到哪去。
與正常城堡相比,大廳都算小的。
伊蒙踩著大廳內的青石地磚,不遠不近的看到主位上的一個小胡子老頭。
老頭看上去四、五十歲,稀疏頭發兩鬢斑白,臉上褶皺好像溝壑。
年紀不小,一雙老眼格外明亮,閃爍精明之色。
狹長眼角、高顴骨、薄嘴唇。
一看就是刁鑽刻薄的長相。
“您就是‘屠龍者’伊蒙·坦格利安親王?”
雷德·韋伍德伯爵歪著腦袋,懷裡摟著一個土裡土氣的年輕姑娘。
在他下首的左側,站著一排低頭不語的女孩兒。
年齡有大有小,外貌有高有低。
“就是我,雷德大人。”
伊蒙走到大廳中央,不加掩飾的打量環境。
廳堂的正牆上,懸掛一麵韋伍德家族的旗幟。
墨綠底上的破損船舵。
而在廳內站著的一排女孩兒身上,都有相應族徽的簡約飾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