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
中年男人坐在書桌前批閱奏折。
男人眯著眼睛,眼圈微黑,額頭爬滿了皺紋,一臉疲態,看上去很是憔悴。
他便是大夏皇帝夏宗泓。
這些年氐夷愈發強大,對北境步步緊逼,而他選擇了求和,處處忍讓,這讓他在民間飽受爭議,南方甚至還出現過兩次叛亂。
這次氐夷使臣又要來了,恐怕還是會獅子大開口。
如今的大夏已經入不敷出,國庫空虛,殷實的家底已經被他敗得七七八八了……
夏宗泓一連看了幾份奏折,都是建議增加稅收。
最近五年來增加了三次稅收,老百姓已經食不果腹,再增加稅收,必定會官必民反。
“廢物,全都是廢物!”
他將手中的奏折狠狠地砸了出去。
此時他已經有些後悔了,若非當年聽信讒言,擔心太平侯府功高蓋主,有意削弱了太平侯府的實力,氐夷又怎麼會如此囂張。
當年他覺得自己沒有錯,畢竟堂堂大夏,除了太平侯府外,難道就沒有其他名將能抵擋蠻夷了?
結果現實狠狠地打了他的臉,老侯爺被貶職那年,北境潰敗,一連丟失了九座城池。
後來還是請老侯爺出山,才穩住了北境的局勢。
但老侯爺年事已高,獨木難支,為了穩妥起見,他選擇了向氐夷求和。
又是一步臭棋。
這些年氐夷雖然沒有入侵,但年年索要巨額財物,養兵牧馬,變得越來越強大,胃口也越來越大了。
隻能說是一步錯,步步錯。
他知道遲早有一天,就算給再多的財物,氐夷大軍還是會壓境。
知道歸知道,但他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氐夷使臣將至,而這個節骨眼上,原本安排好和親的九公主又出了意外,需要另尋人選,這讓他更加惱火。
大太監劉喜在一旁伺候,見陛下扔出奏折,等了兩息後便上前撿了回來。
“陛下,莫要生氣,龍體要緊。”
“一群酒囊飯袋,關鍵時刻什麼用都沒有,全是廢物。”夏宗泓咬牙切齒地罵著。
他卻不想想,朝中那些廢物是誰任命的。
正因為他親小人遠賢臣,導致朝中官員全都沆瀣一氣,貪腐成風,很多都是裙帶關係,毫無真才實學。
劉喜剛要開口,一名小太監跑進來稟報:
“啟奏陛下,嚴妃娘娘求見!”
“朕正忙著,讓她回去!”夏宗泓煩躁地揮了揮手。
不到一刻鐘,小太監又跑來稟報:
“啟奏陛下,蘇妃娘娘求見!”
“不見,打發走。”
很快,小太監又跑來稟報:
“啟奏陛下,淑妃娘娘求見!”
“朕今日誰都不見,滾……”
夏宗泓氣得將手中的奏折砸向小太監,嚇得小太監慌張地退了出去。
因為和親公主人選未定,這幾天嚴妃、蘇妃、淑妃天天來煩他,弄得他有些焦頭爛額。
劉喜再次將奏折撿了回來,“陛下,還是歇息會吧,龍體要緊。”
“什麼時辰了?”齊宗泓問。
“已經酉時三刻了。”劉喜回道。
“陪朕出去走走!”
齊宗泓放下奏折站起身。
劉喜立刻拿出風衣披在皇帝老兒身上。
兩人走出禦書房。
外麵天色漸黑,一彎星月當空,繁星點綴,夜幕低垂,靜謐如畫。
“劉公公,你覺得讓哪位公主和親比較合適?”劉宗泓突然問道。
“陛下,您彆為難老奴了!”劉喜苦著一張老臉求饒。
“狗奴才,不能為朕分憂,要你何用。”夏宗泓氣得瞪了劉喜一眼。
劉喜擦了擦冷汗,靈機一動,“陛下,奴才想到了一個主意。”
夏宗泓冷哼了聲,“說!”
劉喜賤兮兮地笑了笑,“不如選一位宮女,陛下給她賜個公主的封號,這樣就可以用來和親了。”
“氐夷使臣怕是不好糊弄。”夏宗有些擔憂。
“那些蠻夷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況且他們並不清楚宮裡有幾位未出閣的公主,應該不易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