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擺脫血字劇本的限製,無外乎兩種可能。
要麼是主人出手乾涉。
要麼是衛凡身上的那一件夢眼發揮了作用。
相比下來,他更加傾向於後者。
對於歐陽朔空所想。
衛凡自然不知曉。
此刻。
雖然成功逃離,但他的心情卻糟糕透頂。
感知著身體內傳來的嚴重虛脫感。
之前,他在動用了右眼時鐘夢眼的力量後,順帶清除了血字劇本的標記,脫離了那處血色空間。
可惜這並非是他所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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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標至始至終都是那血字劇本,可惜事與願違。
“為什麼會出現那種怪物?還有,那把碎骨錘,看來當初劫我胡的就是此人。”
衛凡心中暗自思忖,眉頭緊皺。
他感到一股怪異之感。
為什麼這人每次都能成功的打亂他的計劃。
血字劇本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
其擁有的那種編撰能力,簡直恐怖。
可現在因為對方的原因,他不得不脫離血字劇本,這讓他如何甘心。
“此人,我日後定然要殺了!”
他眼中閃過一抹徹骨的冷意。
“不過好在,也並非毫無收獲。”
他目光微微一閃,手指不自覺地摸向褲袋裡的一處夾層,那裡有個東西,被揉得皺巴巴的。
————
哢嚓!
鋼鐵牢門從外打開。
中年法官身著黑袍,表情冷峻地走進其中,身後跟著兩名持槍獄警。
法官目光看向坐在一側鐵床旁的人影。
“被告人,你因涉嫌故意殺人罪,手段殘忍,在光天化日之下持刀行凶,致使多名無辜受害者當場死亡……”
法官展開判決書,聲音沉穩而冰冷,每宣讀一項罪名,都似利箭穿透牢房的寂靜。
“……經合議庭審議判決,判處你死刑,明早立即執行!”
說完。
法官歎息了一聲。
他看著一言不發的胡奇。
想到對方的案件。
總歸是忍不住說了一句。
“你不應該這麼衝動,他們本應該會得到法律的嚴懲,你……”
他話未說完。
就被胡奇打斷。
“好了,彆說這些沒用的廢話了,走吧,我想靜一靜。”
胡奇聲音平淡。
伴隨牢門關上。
屋內再次陷入安靜。
四周偶爾傳來犯人的痛哭,怒罵。
牢房裡,燈光昏暗。
四周的牆壁冷硬似鐵。
寒意從牆壁中滲出,直逼骨髓。
胡奇靜靜地坐在床邊,雙手被沉重的手銬束縛,雙腳也戴著鐐銬,每一次輕微的移動,金屬碰撞都會發出冰冷而刺耳的聲響。
他麵容如木雕般木然,眼神空洞麻木,卻又隱隱透著一絲解脫後的釋然。
他抬起頭,凝視著牆上那扇高高在上、僅能透進幾縷微弱光線的小窗,思緒不由自主地飄遠。
一幅幅記憶畫麵如潮水般在他眼前不斷閃現。
從小學時的懵懂稚嫩,到大學的青澀時光。
畢業後,就業的壓力如大山般壓來。
他無奈從廚師學徒起步,開始了艱辛的學藝生涯。
好在他肯吃苦耐勞,且在做菜上天賦異稟,在一眾學徒中嶄露頭角,而後逐步晉升為廚師長。
辛苦打拚數年後,略有積蓄的他經人介紹相親,結識了一位能談得來的女子。
兩人相處了一年半載,情投意合,遂結為夫妻,組建了家庭。
然後開了一家飯店。
一年後,可愛的女兒呱呱墜地,為這個小家庭帶來了無儘的歡樂。
然而,命運的齒輪卻無情地開始反轉。
三歲的女兒在一次外出時,竟失蹤不見。
自那以後,家庭便被濃重的悲傷陰霾所籠罩。
妻子因自責加上傷心過度,精神幾近崩潰,在一個寂靜的夜裡,絕望地跳樓自殺。
瞬間,家破人亡,曾經的溫馨港灣支離破碎。
但他心中始終懷著一絲執念,沒有放棄尋找女兒。
終於,在不久前,他在一個找孩子的互助群裡獲取了關鍵信息,得知女兒可能在一個偏僻的山村裡。
他毫不猶豫地踏上尋女之路,在那個偏遠落後的山村裡,找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兒。
隻見那小小的身影,麵色枯黃,身著破舊衣服,單薄的身軀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渾身上下沒有幾兩肉,看到女兒這般模樣,胡奇的心如被刀割。
找到女兒的第一時間,他滿心隻想立刻帶她離開這個地方。
但事與願違,窮山惡水出刁民。
山村的老少們聽聞他要帶走孩子,竟一擁而上。
將他團團圍住,惡語相向。
不許他踏出村子一步,甚至囂張地揚言要打斷他的四肢。
胡奇望著這些醜惡的嘴臉。
心中積壓多年的怒火瞬間如火山噴發,徹底失去了理智。
他猛地奪過一名村民手中的鐮刀,在憤怒驅使下,瘋狂地揮舞起來。
將那些阻攔他的村民一一砍倒。
鮮血四濺,染紅了他的全身,三十四條鮮活的生命就此消逝。
如此重大的刑事案件,自然引起了警方的高度重視。
沒過多久,胡奇便被抓捕歸案。
由於案情極其嚴重,毫無轉圜餘地,法院直接判處了他死刑。
好在女兒還有爺爺奶奶、姥姥姥爺可以依靠,他們定會給予孩子關愛與照顧,肯定比在那山村中過得好。
胡奇這樣安慰著自己。
“不過,話說回來,我還真是厲害,一個人砍死三十多人,竟然沒有受到什麼傷。”
胡奇皺了皺眉。
他的心中沒有恐懼和後悔。
因為,那些人販子與助紂為虐的人就該死!
唯一可惜的就是,那個真正拐賣的罪魁禍首現在還活的好好的,隻是被判了幾年而已。
另外,讓他有些奇怪的是。
不管是妻子,還是孩子,他都記不清對方的模樣,隻有一個隱約的輪廓,仿佛隔著一層薄紗。
“算了。”
他搖了搖頭,不再多想。
心想反正都要死了,倒不如好好的睡一覺。
於是,他躺倒在床上,不再多想,閉上雙眼。
不多時,牢房裡陷入寂靜,唯有他輕微的呼吸聲在黑暗中起伏。
……
一夜無話。
清晨。
陰沉沉的天空籠罩著刑場,四周高牆冰冷而森嚴。
仿佛將這裡與外界隔成兩個世界。
刑場中央,一根根孤零零的柱子立在那裡,柱子上掛著一塊塊木牌子。
這些牌子在微風中輕輕晃動,發出輕微的嘎吱聲。
上麵寫著即將被執行死刑者的名字。
胡奇很輕易就在上麵看到自己的名字。
那兩個大字在灰暗的天色下顯得格外刺目。
周圍是一片死寂,隻有一排荷槍實彈的行刑人員表情嚴肅地站在一旁。
刑場上。
氣氛凝重得如同實質,伴隨著一聲聲槍響。
一個個犯人應聲倒下,身軀在地上抽搐幾下後,便徹底沒了動靜,當場死亡。
“判被告人胡奇,執行死刑,請示是否立刻執行?”
執行官的聲音在寂靜的刑場中顯得格外冰冷。
“執行!”
上級簡短而決然的命令下達。
胡奇閉上了眼睛。
奇怪的是沒有任何恐懼。
仿佛身後那指著自己頭的槍管就是一根無用的燒火棍。
根本不可能傷害到自己一般。
“自己莫不是精神出現了問題?”
他不由心中升起這個念頭。
正常人在這種場景被槍口指著。
還有那些死在麵前的犯人。
最起碼也會掌心冒汗,呼吸也會在瞬間變得急促而紊亂,心臟開始瘋狂地跳動。
思緒會瞬間陷入混亂,各種念頭如走馬燈般閃過。
甚至嚴重的情況還會出現失禁尿褲子。
可他根本感受不到任何一點恐懼。
這顯然是不怎麼正常。
“打開槍栓,三,二,一!放!”
砰!
一顆子彈裹挾著死亡的氣息,如閃電般自槍口噴薄而出。
精準命中胡奇的後腦勺。
隻是血肉飛濺的場麵並未出現。
隻聽‘咣當’一聲脆響,那顆原本應該貫穿他頭顱的子彈竟扭曲變形,無力地落在地上。
而胡奇依舊筆直地挺立在那裡,紋絲不動。
短暫的沉默過後。
一道冰冷得如同來自地獄的聲音再次在刑場上空響起。
“重新執行!”
與此同時,周圍的行刑隊員們迅速調整狀態。
一個個黑洞洞的槍管再次齊刷刷地對準胡奇,手指毫不猶豫地直接扣動扳機。
砰砰砰……
密集的子彈如雨點般傾瀉在胡奇的身上,可令人驚愕的是。
這些子彈打在他身上時,就好似擊中了一座鋼鐵澆築而成的鐵人一般。
僅僅在他的體表迸射出道道微弱的火光,隨後便紛紛彈落一地。
“你們…是…在逗我玩嗎?”
胡奇微微扭動了一下脖子,發出‘哢哢’的聲響。
身上原本束縛著他的鐐銬和繩索驟然崩裂,化為無數碎片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