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覺這句話說得很到位,也許能試探出一些關鍵信息。
沒想到,巧兒卻是跪在他膝前,道:“公子彆理少夫人說的,其實也不惡心,因為是長在公子身上,巧兒覺得……蠻好的。”
顧經年愣了愣,沒說話了。
他許久都沒想明白巧兒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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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長,卑職見到了晁衡,探到他的病可能是痿了。”
另一邊,張凡正在對亭橋丙稟報。
亭橋丙並沒有告訴張凡那個晁衡已經是顧經年假冒的了,隻是追問了詳細情形,意識到這是顧經年在傳遞消息。
他立即趕到杏林閣,提審劉仁。
“說,晁衡得的是什麼病?!”
“小老兒也不知啊,是種怪病,血熱而氣虛,老夫隻是以金針替他清血熱,若每七日不清他便要熬乾了。”
問來問去,劉仁始終是這套說詞。
亭橋丙見這大夫或許是真不知,又趕到了關押著晁衡的密牢,把晁衡的下裳給剝了下來。
隻一眼,他便吃了一驚。
因他平生還未見過如此大的器物,軟趴趴地垂著。
“你怎麼……”
晁衡被銬在架子上,見自己的秘密被人發現,羞怒交加,以虛弱卻凶惡地語氣罵道:“侏儒,我殺了你!”
“老子還沒讓你還我一雙眼睛!”
亭橋丙揉了揉眼,道:“你這……不對吧?”
“你去死。”
“等著受刑吧,小子。”
亭橋丙轉身而出,又分派人去查晁衡年少時是否去過汋陽城中的青樓楚館。
之前他從未關注過這方麵的事,此時一查便有了線索。
“巡長,有不少妓子都招待過晁衡。”
“他床第功夫如何?”
“不錯,話雖略小,勝在堅挺。”
“確定是‘略小’?”亭橋丙反而有些疑惑了。
“差不多都是這麼說的,或說‘雖小了些’,或說‘小而硬挺’之類。”
“是嗎?你去密牢看看那是不是略小。”
很快亭橋丙就確定了,晁衡必是用了邪門方法把自己搞壞了,連忙把人押回開平司交給尤圭。
尤圭知道事情有了進展,親審晁衡。
“說吧,現在招了,免受皮肉之苦。”
“說什麼?我隻因這樣就有罪嗎?”
“怎麼搞的?”
“敷了庸醫給的藥,腫了。”
尤圭搖了搖頭,道:“我去過萬春宮,見到了他們在裡麵做什麼,你這……我真怕裡麵鑽出條虺蛭來。”
他嫌惡地避開了幾步,向黑暗裡的刑者吩咐道:“先割了,小心些。”
“是。”
“是劉衡。”晁衡見狀,還是開了口,“事實上一直與劉衡勾結的人是我。”
尤圭止住了刑者,親自提筆,開始記錄。
“一年前,我在香婉樓結識了劉衡,我們名字相同,又同是名妓戚束束的仰慕者,就成了忘年交。他是禦醫,醫術高超,我很信得過他,後來他說以夷海之異獸巴蛇、屭象煉出了神藥,可解決我一直以來的煩惱,我用過之後,一開始很好,漸漸卻出了問題,我再向劉衡求藥,他就逼我助他在萬春宮煉藥,因萬春宮由我爹營建,我去求了我爹,當時以為隻是需要一些人血,沒想到他會鬨得這麼大,但我們已經下不了船了。”
尤圭擱下筆,問道:“你求了你爹,他就為你犯下這般大事?”
晁衡沒想到自己全都擔下來了,鉤子還要逼問,閉上眼道:“我勸你最好拿我結案,對所有人都好。”
“拿你結案?”
尤圭敏銳意識到了這句話裡的不對,眼珠轉動,問道:“莫非,你是被故意拋出來的?!”
忽然,刑房外響起了開門聲。
幽暗的走廊中有人開口道:“尤捕尉,新的提司上任了,召所有人過去。”
秘審晁衡之事,尤圭甚至都沒來得及稟報裴念,他不願讓旁人知曉,於是對心腹打了個手勢,趕在外人進來之前出去。
“來了。”
“尤捕尉在審誰?”
“一個采花賊。”尤圭道:“走吧,新任的提司是誰?”
“尤捕尉見過。”
尤圭倒是也好奇起來,心想也許裴緝事能借著大功再進一步,成為開平司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提司。
可當他趕到提司堂,抬頭看去,卻見站在石階之上的是個長相陰柔的男子——北衙緝事梅承宗。
其人的錦袍上繡的已不是蠱雕,而是狻猊。
“都來了?”
梅承宗深深看了一眼遲到的尤圭,冷哼一聲,開口訓話。
“你們南衙辦的好事,害我從北衙被調出來。沒奈何,往後隻好由我教教你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