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碩驀然問道:“李老板,今兒舞池裡收了多少張票?”
“四百多張吧。”
他旋即又轉向路寬:“這樣,你不是會寫歌嗎,你現在上去唱一首搖滾,原創的。”
“88號都有送花籃兒的,咱二樓VP的不算,樓下大廳也就四百號人,茲要是今兒現場能有150個花籃,就算你過關。”
“如果不行,我也不說欺負人,你自己乾了這瓶威士忌。”
這是早年間酒吧和歌舞廳的慣例。
100塊錢一個花籃,歌手和酒吧對半分,跟現在直播間的遊艇飛機一個樣兒。
“那我要是唱得出來呢?”
“你隨便提條件!”
他剛剛在隔壁卡座聽了一陣兒了,這小白臉適才自述是今年的北電藝考生。
他一不是搞音樂專業出身,二還要通過周訊才接觸得上張亞棟,顯然也不是圈內人。
路老板依舊毒舌,哂笑道:“這樣吧,我唱得出來,你就拿著話筒自己喊,我張天碩是個大醜逼!”
圍觀群眾又是一陣大笑,不為彆的,這裡頭有個梗。
早在2001年,網義搞了一個評選內娛十大醜星的活動,這位張爺位列第三。
震怒之下,張天碩一直不遺餘力地和網義打官司,訴他們侵犯自己名譽權、肖像權,至今無果。
“去你媽的,真當我不敢動手是吧?”
色厲內荏的地頭蛇又一次抄起酒瓶,擱小巷子裡他當然敢動手,大庭廣眾之下他還是有些分寸的。
李亨利是個場麵人,趕緊攔下他給了個台階。
“既然都決定以歌會友了,就不要搞打打殺殺那一套了嘛,這樣,我有個提議!”
“先請我們許久不出山的張爺給大家來一首經典的《朋友》。”
“稍後我們再請這位小兄弟給大家展現才藝如何?”
樂子人們自無不可,隻覺得今天這頓酒喝得不虧,熱鬨看得海了去了。
張天碩在一幫擁躉的馬屁下到一樓舞台開始了表演,路寬若無其事地躺在沙發上,自顧自喝著酒。
“小路,要不咱撤?”
周訊早年間是混過場子的,知道這些地頭蛇、混不吝最愛欺辱人,待會不會輕易放過他。
她自然不會認為路寬能在十分鐘內寫出首搖滾。
範兵兵也果斷拿起外套:“這人不走正路,千金之子還不坐垂堂呢,路總,甭搭理他。”
今天的隊很好站,路寬是為她的事而來,又遠比張天碩要可靠正派得多。
更何況她一早就知道路寬和張繼中、梅燕芳的關係,自然要堅定不移地支持他。
患難見真情,現在就是她展現講義氣和投資感情的時候,已經隱隱能夠看出後世範爺的氣魄。
張亞棟剛剛掛掉手機和高媛媛一起從樓梯處回來,眉頭緊鎖。
“剛打竇偉電話沒接,我想想還能找誰說和說和。”
路寬豪爽地和周訊乾了杯中酒,一甩手道:“不用,我這人什麼都吃,就是不肯吃虧,待會兒請亞棟幫我斧正斧正。”
高媛媛有些狐疑這個小神仙的真實性,如果能提前算到今晚這一幕,又怎麼會讓自己陷入這麼尷尬的境地。
但聽他這麼說,莫非是已經胸有成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