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朱允熥叫住了伴學太監,“你叫小汪子?”
伴學太監躬身道,
“是的,殿下。”
朱允熥上下打量了一番。
膚白瘦小,像女扮男裝。
自己院子的太監,個個如此,不像朱允炆身邊的,高大黑壯。
小汪子被看的有些不自在,鼻尖出了細汗。
朱允熥突然問道:
“你為什麼繞路。”
小汪子嚇得一哆嗦,急忙陪著笑,
“殿下,奴婢沒……沒有……之前的路,在,在修,在修。”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心裡發虛,莫非三殿下恢複記憶了?
朱允熥不說話,靜靜地看著他,
這個借口太爛了。
誰在施工,還敢不讓本王借道?
小汪子嚇得滿頭大汗,手足無措,後悔腸子的都青了。
有些錢不該拿啊!
鄭嬤嬤那麼牛的人,還不是跪著,臉都打爛了。
朱允熥指著路邊的池塘,驚訝道:
“湖裡怎麼有金子?”
小汪子急忙回頭,
“哪裡,哪裡?”
水裡麵有幾處殘荷,結了一層薄冰。
小汪子回頭笑道:
“殿下,那是太陽的光。”
“殿下,不要啊……”
朱允熥一個助跑,已經衝了過來,一腳將他踹進了湖裡。
“啊!”
小汪子一聲慘叫,順著斜坡滾了下去。
“救命啊!救命……”
看著他在湖邊掙紮,滾成了泥猴子,朱允熥心情好受了一點。
狗奴才!
敢耍本王!
小汪子終於站了起來,湖邊的水還不到他的膝蓋,
隻是汙泥很深,他一時掙紮不上來。
朱允熥看到,斜坡上撒了不少東西,
毛筆、墨條、硯台,宣紙隨風起舞……
糟糕!
本王的學籃!
附近有宮人聞訊趕來救人。
朱允熥看看天光,沒時間撿東西了,隨手點了一名路過的宮女,
“帶本王去大本堂。”
“快,跑起來!本王要遲到了!”
~
東宮。
景陽宮,太子妃的居所。
呂氏端坐上首,臉色十分難看。
鄭嬤嬤跪在她腳下哽咽。
她的臉呈紫黑色,腫的厲害。
她不敢嚎啕大哭,那樣臉會更疼。
錢嬤嬤跪在另一側,低頭不語。
朱允熥走後,她第一時間將鄭嬤嬤送回來了。
之後兩人就跪著。
錢嬤嬤稟報了前因後果之後,呂氏沒讓她起來。
鄭嬤嬤口齒不清地哀求:
“涼涼(娘娘),給露匹(奴婢)報求(仇)啊!”
呂氏氣的胸膛起伏。
打狗要看主人,這二十巴掌幾乎就是打在她的臉上。
可是朱允熥抓住了錯,打的沒有問題。
呂氏氣的心口疼,卻拿他毫無辦法。
她厭惡地看看鄭嬤嬤,真蠢!
“彆嚎了!滾起來!”
就讓她去催劣種去上學,結果惹出這麼大的事。
鄭嬤嬤急忙爬起來,擦擦眼淚,不敢再哭了。
錢嬤嬤也趁勢跟著起來。
呂氏沒好氣地斥責道:
“你也是,進去問個安,你能死啊?”
“被他抓了把柄,還能不朝死裡整你?”
“好了,你下去休息幾天。”
“這個仇,本宮會記著的!”
鄭嬤嬤低著頭不說話,也不走。
她想現在就打回去。
錢嬤嬤暗罵蠢貨!
太子妃已經說的很清楚,是你有錯在先,這個仇隻能記賬。
現在三殿下可是占了理。
鬨起來,三殿下會毫發無傷,
可你鄭嬤嬤呢?
小韓子就是你的前車之鑒。
呂氏指著錢嬤嬤罵道:
“錢氏,你腦子被驢踢壞了?”
錢嬤嬤急忙俯首帖耳,恭敬地聽著。
呂氏訓斥道:
“你說你這麼伶俐的一個人,怎麼犯糊塗了?”
“你看到鄭氏走了,你不能幫著掩飾一二?怎麼能實話實說呢?”
鄭嬤嬤恍然大悟,
這個賤婢!
她肯定是故意的!
鄭嬤嬤怨恨地看著錢嬤嬤,恨不得現在就開撕。
錢嬤嬤委屈地說道:
“娘娘,當時還有好幾個太監、宮女看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