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服軟了,擦擦眼淚,從早晨朱允熥踩著時間進教室,到懟朱植,上課背誦被誇獎……
事無巨細,說了一遍。
呂氏驚訝道:
“他會背書?還背的很好?”
朱允炆點點頭,
“很流利,一點錯也沒有。上課也很認真。不像往常那樣坐不住,還睡覺。”
呂氏陷入了沉思。
朱允熥打人不奇怪,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他本來就很暴虐,經常毆打下人。
可是,他竟然好好學習了,這就太不正常了。
這孩子大難不死,竟然開悟了,知道上進了?
還是一時的熱乎勁兒?
這可不是好事啊!
呂氏心裡有了計較,低聲吩咐道:
“鄭嬤嬤,派個人去告訴錢氏,秋桃那丫頭可以用了。”
朱允炆被晾在了一邊,不滿地叫道,
“本王的晚膳呢?想餓死我啊?”
呂氏急忙吩咐,“快,傳膳!”
~
乾清宮。
朱元璋在用晚膳。
郭寧妃在一旁伺候。
朱元璋一邊吃,一邊隨手翻著奏折。
這個時候看的,要麼特彆重要;
要麼就是後宮、大本堂的奏折。
“這兩個孽障!”
朱元璋突然罵了一句。
郭寧妃看了一眼,陛下看的是大本堂的每日呈報。
“陛下,孩子們惹禍了?”
朱元璋悻悻道:
“朱允熥和朱植打起來了。”
郭寧妃莞爾一笑,
“哎吆,侄兒和小叔?誰打贏了?”
朱元璋突然驚叫,
“六記?!”
“閻老匹夫!”
“好狠呐!”
郭寧妃很少看他這麼失態,急忙問道,
“陛下,什麼六記?”
朱元璋悻悻地說道:
“閻思文這個老匹夫,打了咱孫子六下手板!”
郭寧妃也吃了一驚,
“這麼重?手得腫的老高了吧?”
她養育過孩子,深知戒尺的主要功能是恐嚇,先生很少用。
即便用了,也不過是一下,三下是極其重的了。
郭寧妃不禁也有些生氣,閻老先生有點過了。
“你自己看看。”
朱元璋將奏折遞給了郭寧妃。
“臣妾看看,孩子是犯了什麼天條。”
郭寧妃仔細看了一遍,原來打的是朱允炆。
看了記錄的閻思文的問話,郭寧妃沉默了,將奏折雙手奉還。
“你怎麼看?”朱元璋問道。
郭寧妃笑道:
“請陛下聖裁。說到底,也不過是孩子們調皮。”
朱元璋歎了口氣,
“你說的也是,都是一群不懂事的孽障!”
郭寧妃勸慰道:
“陛下,小男孩就是這樣,當年老六、老七哥倆,見麵就死打。現在卻親的很,書信不斷。”
朱元璋點點頭,表示讚同,
“那咱就盼望他們早日長大懂事嘍!”
這一刻,他不再是嚴酷的君王,而是頭疼兒孫的老人。
轉頭他又有些生氣,哼哼道:
“閻老匹夫下手太黑!”
“朕記得,他這是第一次打人六記!”
“過去最多也就是打了朱植五記。”
郭寧妃一挑眉毛,笑道:
“陛下,‘不死即可’。”
“這……咱……你拿咱的話堵咱,你……”朱元璋哭笑不得。
郭寧妃抿嘴笑了,拿起勺子,給他舀了一碗魚羹,
“陛下,先吃飯吧,菜要涼了。”
朱元璋點點頭,
“行!吃飯,你也一起用點吧。”
說著話,他的眼睛還盯著大本堂的奏折。
朱允熥竟然先動的手。
這孩子比以前野了。
朱植活該挨揍。
朱元璋提起禦筆,圈了朱植兩個跟班的名字,在一旁批示:
“趕出學堂。”
這兩個總跟著朱植生事,把植兒帶壞了,不是合格的伴讀。
看到最後,想提筆勸誡閻思文幾句,
但是想到閻思文打前的提問,他又放下筆,將奏折扔在一旁。
他一直希望兄友弟恭,結果朱允炆身為兄長,竟然在弟弟遭難的時候落井下石。
這孩子該打!
朱元璋叫來大太監周雲奇,
“傳旨,後天上午巳時,朕在謹身殿考校孩子們。”
一群小狼崽子!
朕不收拾收拾,就要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