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高中女生的夢想說想當新娘也太離譜了吧?當媽媽我都還能理解一點……”我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應該是社會氛圍或者教育潛移默化讓她有這樣的想法吧。也有可能是為了討人喜歡故意這麼說。”
緒方前輩也是如此嗎?我恍惚地想,可是現在的她已經選擇放棄排球,變成一位普通的學生。我不知道她的想法,可是這也是一條艱難的路,因為我們的身高與流暢的身材,依舊非常顯眼。
“那小雀你會對那位女排國家隊隊長抱有偏見嗎?”媽媽冷靜地問道。我頓時坐直身子,知道她如果用這種語氣說話代表她很認真地想要討論這個話題。
沉吟片刻,我說:“或者正相反,我會比較佩服她。如果說整個世界都在拖扯她離開競技體育的話,她還是選擇了排球,隻能說明真的非常熱愛吧。”
我知道媽媽問我這個問題的原因。
“每當你想批評彆人的時候,要記住,這世上並非所有人,都有你擁有的那些優勢。”我時刻牢記這句格言。[1]
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聽見世界另一頭的媽媽問道:“那小雀你,如果有人問你這個問題會怎麼回答?”
“……誠實回答的話,我會說我沒有夢想……”
父母都被我的話逗樂了,笑作一團,我癟嘴繼續說:“感覺如果這樣說感覺旁邊的教練想當場把我殺了。”
“那如果這一天真的到來,你會怎麼回答呢?”
我倒在床上,目視花白天花板,台燈的亮光在上麵抹上斑駁的陰影。我回想起去年的采訪,橫山教練交代大家不要在鏡頭麵前真的把隊內關係不好這件事真正說出來。我在被問及時,也是委婉地回答至少在排球溝通上沒問題。
也許早早就被人看出來了吧。
可是如果今年依舊被問到這個問題,真實與客套的邊界對我來說還是很模糊。
父母問我想要回美國嗎,我還是想要留下來。美國的環境會讓我沉溺在暴力裡,而我來到日本正是為了改變這一點。
之後便是春假。春假期間黑川一直混跡在小學生紮堆的俱樂部裡,就是為了看看到底有沒有好苗子會就讀北川第一,然後換掉那幾個實力一般的二年級。這份衝勁和焦慮看得我目瞪口呆。
當她得知真的有幾個要入學北川第一之後滿意地點點頭。
我在春假期間沒有沉迷於訓練,抓緊時間把該玩的遊戲和看的書都花時間刷完,接著還有複習下學期要學習的內容。三年級也離高中入學考試越來越近。
因為及川的心情不佳,我就沒有勉強他,便沒有在生日那天出去聚會,及川和岩泉隻是當天把生日禮物給了我。黑尾和孤爪的也通過郵寄提前送過來。
我很高興孤爪送我的遊戲光盤,還抽時間和他遠程聯機打,並且煲長長的電話粥。
孤爪雖然比我還要小一歲,但真的很成熟,並且他有一點非常特彆,就是他好像從來都不會內耗。
在我隻敢和他吐露自己好像對排球比賽的勝負沒什麼執念之後,孤爪也隻是淡淡地表示讚同。
“我也是一樣啊……當然如果能贏還是會更開心一點,思考策略也很有意思。不過輸了的話也就那樣吧。”
“研磨你……也和小黑說過這樣的話嗎?”我不禁發問。
對方隻是聳聳肩:“他一開始就知道,我本來就沒多喜歡排球。”
“我就不敢和他這樣說呢。我怕他傷心……”是黑尾最開始拉我打排球,如果我繼續抱著這種心態不知為何會感到有點愧疚。
“小黑又不傻,他早看出來了。”孤爪倒是一針見血。
“而且這是他自己該處理的情緒,不是嗎。和我們喜不喜歡排球是兩個課題。”
“他不會怪你的,你放心吧。”
“研磨,ou""resocool……”
接著我正式成為國中三年級學生,然後在開學不到一星期我周圍就迎來兩大風暴,席卷男排女排。
一是黑川當著所有人的麵,包括剛剛入社的一年級,要求橫山教練重新選擇正選隊伍。二年級後輩們低下頭,但是緊繃的嘴角和握緊的拳頭依舊泄露出針刺般的憤恨。
二就是,伴隨著影山飛雄娃娃臉和稚嫩的聲線說出他想要打二傳手,及川的精神狀態徹底跌入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