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說他隻會覺得很開心,而且會很想見見對方。他說我喜歡的肯定是最好的。”
兩個男生發出驚呼,我趁機逃離及川的魔爪,抱怨地說:“難道牛島真的是什麼很不好的人嗎?”果然正直的岩泉還是不好意思背後說人壞話,找補著:“他倒也不是……就是性格很讓人生氣。”
及川抓住機會又把話題繞回來:“沒錯,所以小雀,我是為了你好,離他遠一點。”
我沒答應他,因為通常及川說的話最多隻能信三分,剩下的全是誇大其詞和天花亂墜。
不過我並沒有來得及和天內聯係,她和牛島還要參加暑假的全國大賽,現在忙得很。我隻好和牛島說等他們比完之後再來商討吧。然後我們的聊天記錄就卡在這再也沒動彈過。
為期十天的集訓剛好卡在全國大賽之後,第二學期開學前幾天,那我乾脆打算一直待在東京,最後還能有機會去見黑尾和孤爪一麵,就是又要去應付爺爺讓我心累。
全國大賽終於開始的時候,兩個男生邀請我一起看比賽,所以我第一次前往岩泉家裡。不愧是和及川從小一起長大,兩人的家就隔一百米。當我們並排在電視前坐下的時候,我恍惚地想,他們這三年都是這樣,仰望在電視機前,看著彆人嗎。而今年也輪到我體會這其中的滋味。
他們兩人雖然說起白鳥澤總是咬牙切齒,但對方的比賽倒是一場不落都看了,美名其曰研究對手,可我真的很想說這是暗戀。
白鳥澤正在和一所名叫“怒所”的中學比賽,雙方都有重炮型主攻,可看上去還是牛島更勝一籌。
“該死的左撇子。”看來及川和岩泉也深受其擾,可是我的注意力轉移到怒所的王牌,一位黑卷發、右眉上有兩顆痣的男生上。他是右撇子,可是看起來他的扣球也非常難接。根據解說的介紹,他好像叫佐久早聖臣,比我們還小一年。
“他的手腕……是不是太誇張了一點?”我指向佐久早,扣球的那瞬間我發現他的手腕彎曲成我難以想象的角度。
“驚人的柔韌度,導致扣球的旋轉很多變吧。也是難搞的角色。”
雖然話裡滿是彆扭,我卻能聽出某種渴望,我重新看向屏幕,焦灼的比賽最後在2-1落下帷幕,白鳥澤獲勝,牛島滿頭大汗,但是麵色依舊榮辱不驚。
雖然我去年也去過全國的舞台,但現在回想過去一切猶如囫圇吞棗,還沒嘗出味道就已經結束。我們跳轉到女排的頻道,沒想到又遇見熟人。
“這個就是你之前提過的,190的留學生?”
“她現在應該不止190了。”
綠之丘中學,同時也是去年的冠軍,珍妮的身高是這一代的天花板,日本幾十年都出不了一個。光是站在她對麵就讓人心生絕望。綠之丘也不止有她,聽解說,她們的二傳與副攻今年也被u15召集,看來我們今年暑假就會再次見麵。
回過神來時我才發現自己雙手攥緊很久,並且發冷,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居然在緊張。在排球上我一直對自己評價很低,突然被架到很高的位置感到無所適從。
然後我就被及川在額頭上狠狠來了一下,痛得要死,我差點飆出生理淚水。
“你從正式開始打排球到現在甚至還沒有兩年,你懂不懂其中的含金量啊!”及川張牙舞爪,然後就被岩泉揍了。
“當然——這全部都是我的功勞!”及川捂著被岩泉重創的頭大喊大叫,不肯老老實實誇獎我,最後還是嘴硬。
“是是是,是你的功勞。”我不得不承認我確實是被安慰到了。
今年的全國大賽以升陽十六強,白鳥澤四強結束。天內與牛島也即將回歸,我終於找機會和兩人聯係上,約定好兩天後的早上八點在仙台站集合,然後一同乘坐新乾線前往。
畢竟有十天,我沒有選擇用背包,而是用了一個小的行李箱,實哥開車把我送到車站,叮囑我有事打電話,實在不行爺爺奶奶也住在東京。但我想著我寧願打電話給黑尾或者孤爪都不想聯係爺爺。
我是比約定時間提前了5分鐘到達,可是看上去牛島早早就站在那等著。我趕過去時還剛好收到天內的消息,裡麵說非常不好意思,她家附近出現交通事故有點堵車,晚一點才能到。我隻好硬著頭皮上前和牛島寒暄。
結果及川有千裡眼一樣,居然見縫插針給我發來一條郵件。
「fro及川徹:不要和他說話!不要聊天!不要對他笑!」
我冷漠地關閉手機,並不打算回複。不過及川最後一點確實做到了,看見這樣一條郵件我確實是完全笑不出來。我以為牛島應該不認識我,就打算先自我介紹。
“我是高山雀,就讀於北川第一……”
可沒想到他說他認識我。
“我記得你,瀨見和我提過”牛島惜字如金,可我一頭霧水,特彆是他後麵緊加的那句“他好像挺喜歡你的。”
“……瀨見,誰啊?”
“是我的隊友。”
可能是我茫然的表情太蠢了,牛島開口多說了幾句:“他好像說過看過你唱歌。”
原來是學園祭的時候,居然有白鳥澤的正選隊員過來參觀。突然被現實生活中的人提起那次的lve我不禁有點羞恥。
“哦。額,請幫我回一句謝謝喜歡。”
牛島微微點頭,然後我們陷入沉默。我腦子裡回蕩著我們剛剛的對話,簡直是漫才現場,我隻求天內快點來,我就不用站在路邊和牛島大眼瞪小眼。
可是牛島卻突然開口:“聽說你和及川和岩泉關係很好。”
“……是的,我們是好朋友。”
他問完這句話就又沉默了,像是話題已經結束。我盯著牛島的臉看,後知後覺地發現,他不會是和影山同一種感覺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