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跺腳,想讓自己血液流通快一點,但是每一腳下去我就麵部扭曲得厲害。
“我也覺得我是個傻瓜。”我內心的怨氣消散,反而湧出一點委屈。
月島沒有預料到我居然直接應下他的諷刺,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尷尬沉默幾秒之後他隻能生硬地轉移話題。
“……所以前輩現在站在這是在乾什麼?”
“我在等人。”
“等仇人嗎?”
我瞪他一眼。這時我的腿已經差不多恢複正常,所以月島也緩慢鬆開原本扶著我的手,我隨口說了聲謝謝。
“我在等初中同學。她現在就讀仙台第二,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
“偏差值最高的那個吧。”
“對。最近不是各個學校都考完期中考試嗎,我托她幫忙把仙台第二的卷子影印一遍,然後給我。本來我說我可以騎摩托去找她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堅持要自己送過來。”我說的正是初中時期的平山班長,在我放棄仙台第二的保送之後,她代替我頂上去。
但是她比預計的時間有點遲到,我掏出手機給她發條郵件催促她。
我沒有注意到月島在聽完我的話之後再次沉默下來,之後我擺弄手機的時候聽見他冷不丁開口:“前輩拿到卷子是為了自己測試嗎?”
“嗯……畢竟烏野的文化課太簡單了,稍微有點搞不清自己的水平。”
“那為什麼不直接去讀仙台第二?”
“和排球有關啦。”
“烏野的女排很差吧。”
“有其他原因,但總體上是因為排球。”
“……感覺高山前輩就是在自討苦吃。”
月島如此說道,我抬起頭看他,他卻低著頭,目光垂直到腳麵,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想了想自己這幾個月忙碌又混亂的生活,苦笑起來,讚同月島的說法:“確實呢。”
“畢竟……因為我是個傻瓜。”
我不知道月島在想什麼,反正他抬頭掃我一眼之後又立刻飛速移開視線。為了打發時間我也開始問他:“你呢?高中想讀哪裡?我好像聽說你學習也挺好的。”
“算不上,肯定考不上仙台第二。”
“那還想繼續打排球嗎?白鳥澤還是青葉城西?還是烏野?我聽說你哥哥高中是讀烏野。”
“……應該是烏野吧。”
我打量著這個已經比我高的男孩,明明剛剛他出言質疑我的選擇,可現在貌似冷靜理智的他也依舊和我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為什麼?”
“……和前輩你一樣,有各種各樣的原因。……乾什麼,請不要一直盯著我看。”
“我隻是在想……”我放緩語速。
“原來你能正常和我說話啊。”
月島愣住,全身不自覺緊繃起來。這時我的手機也響起,收到來自平山的郵件。
&n平山:誒?還沒到嗎?我去問一下。」
我滿腹疑惑,打字“你在說什麼,不是你要過來嗎”,但還沒等我按下最後一個羅馬音,耳邊卻響起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嗓音,仿佛來自遙遠的過去。
“抱歉,路上多花了一點時間。。”
站在眼前的高挑女生對我嫣然一笑,是我闊彆一年多沒有再次見過的臉。她身穿白襯衫和牛仔長裙,頭發也留長,披在肩上,抹平麵容上的銳利,隻是身高依舊突出且無法遮掩,以我目測她可能已經有185厘米。
她抬抬手裡拎著的布袋,說:“諾,你要的卷子。”
我拿著手機的手不自覺下垂,嘴裡也比腦子更快地喊出聲。
“……緒方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