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泥土烏黑而又濕軟。
泥土地上,到處長著一小撮一小撮的野草,以及,成片成片的低矮草叢。
不遠處,傳來了馬蹄的聲音。
四隻馬蹄,快速從泥土地上踩踏而過,留下了一串又一串馬蹄腳印。
李嘯的親信——劉通,騎在馬背上,朝酒台縣城的方向策馬奔騰。
……
……
與此同時
……
……
急琳省,酒台縣城內
一間茶館
茶香味、糕點的香氣,飄滿整間茶館。
時不時,還能聽見店小二們走來走去的腳步聲和客人們談天說地的聲音。
像這種地方,什麼人都有,幫派混混、商團老板家的公子哥、偶爾來消費一下的底層打工人、剛剛完成原始資本積累的暴發戶、穿著軍裝的軍爺、讀書之餘時間偶爾來消費一兩回的學生、被邀請來唱戲的戲班子,偶爾,還會出現軍政界的大人物。
此時此刻,王安正坐在茶館內,朝店小二招了招手。
店小二看見王安的手勢,立刻領悟其意,走到桌椅旁邊,臉上掛著象征著友善的微笑,眼神中充滿了友善和敬重之意,十分卑微地微微彎腰鞠躬。
“客官,您是有什麼吩咐嗎?”
“給我來一杯上等鐵觀音、一碟糯米糕、一碟黑芝麻糖。”
王安所說的鐵觀音,是產自江南的一種茶葉品種。
民國時期,普遍缺少物質,經濟貧乏。
即便是在鐵觀音的原產地——江南,也隻有少數富裕階層,有條件享用鐵觀音,由此可見,在生產力落後的民國時期,鐵觀音是多麼貴重的一種茶飲。
將鐵觀音從江南運送到東北,途中需要耗費大量運費,因此,東北出售的鐵觀音,隻能是比在江南出售的鐵觀音更貴。
民國時期,物流遠不如後世方便,這就導致了,許多產自外地的商品,長年累月有價無市。
在民國時期的東北,即便有足夠的錢,也不一定能喝上鐵觀音,還必須趕上賣家有貨的時間段。
此時此刻,店小二一聽客官要喝鐵觀音,便立刻露出了為難的神情,猶豫了片刻後,便用隨和而又友善的語氣,對王安說道“客官,本店隻有一小包鐵觀音,隻夠泡一杯茶,本店有一位常客,喜歡喝鐵觀音,僅有的一小包鐵觀音便是為他準備的”
王安立刻麵露不悅之色,眼神中充滿不滿的情緒,用十分不滿的語氣說道“他能付得起錢,我也付得起錢”
“是這樣的客官,我剛才說的常客,是一位私人銀行行長的兒子,本店屬於小本經營的商業場所,想擴大經營就必須找銀行借貸,實在是不敢得罪銀行行長的兒子,所以呢,僅有的一小包鐵觀音,隻能賣給他。”
即便店小二說出了無奈,王安依然堅持要買走僅有的一小包鐵觀音,為此而與店小二繼續交談,交談過程中,店小二多次表示無奈。
此時此刻,店小二所說的私人銀行行長的兒子,就坐在距離王安不遠的椅子上,聽見了王安和店小二之間的對話。
身上穿著名貴西裝,脖子上係著紅領帶,腳上的皮靴鋥亮反光,手腕上戴著從瑞士進口的手表,頭發烏黑油亮,臉頰紅潤且泛著微光,渾身上下從內向外散發出高貴氣場,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
公子哥的身旁,坐在兩名五大三粗、膀大腰圓、渾身腱子肉的壯漢。
公子哥的名字叫——劉悟德,每次出門都要帶上打手,若是看誰不順眼,便吩咐打手將其打一頓。
劉悟德心想“這家夥,竟然想買走店裡僅有的一小包鐵觀音,店小二都告訴了他,我是這家店的常客,我喜歡喝鐵觀音,他還是堅持要買走店內僅有的一小包鐵觀音!真是太過分了!”
由於,王安並沒有穿軍裝,隻是穿了件樸素的衣服,因此,劉悟德誤以為王安隻是個普通人,沒什麼值得忌憚的。
隨後,劉悟德給身旁的兩名打手使了個眼色,兩名打手便摩拳擦掌地走向王安。
王安聽見腳步聲,便看向兩名打手。
店小二見此情形,便提醒王安道“你看見那個人了嗎?他就是我所說的公子哥,正在朝你走來的兩名壯漢,是公子哥的打手,看樣子,公子哥聽見了你與我之間的談話,出於不滿,想吩咐打手打你一頓,你自求多福吧。”
王安心想“我好歹也是手握兵權的軍政界人士!還能被你這種貨色給欺負了”
王安從椅子上站起身,脫掉外衣,朝兩名打手的方向邁出了兩步,雙手握拳擺放在胸前,一隻手在前,另一隻手在後,擺出了一副格鬥架勢。
劉悟德的內心沒有半點害怕和擔心,用充滿藐視和鄙夷的眼神看向王安,滿臉囂張之色,口中發出了嘲諷的語氣“雖然,你看上去練過,可我的打手也練過!你想一個打兩個?!哈哈!等著被揍死吧!”
王安聽著劉悟德口中的嘲諷語氣,下定決心,一定要給這小子一點顏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