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一個堆滿垃圾,又破敗又惡臭的街道裡,來來去去好幾道人影,拿著瓶瓶罐罐,踩著烏黑的廢水快步行走。
他們都有意弓著背,縮著身子,不願意讓他人看到自己的臉,也下意識做著防備姿態。
這裡是馬拉坎鎮最窮,最臟,最亂……但同時也是東西最豐富的黑市。
大家都管這裡叫“舊街道”。
無數正常渠道買不到的,或者乾脆是非法的物品,都會被各路走私犯想辦法帶過來。
甚至這裡的很多“顧客”,都是從彆的城市過來的。
**,金錢,絕望,**,罪惡……
都在這片臭氣中滋生蔓延。
黑市中,沒有什麼是不可交易的。
任何東西,包括生命,都有標價。
咚咚咚!
一個穿著風衣的男人踩著汙水,來到了一扇生鏽鐵門前,有節奏的敲了三下。
五六秒後,鐵門上的小窗被拉開,發出刺耳的滋啦聲。
一道沙啞中帶著十足謹慎的聲音傳來:“誰?”
“我。”
“布蘭登?!”裡麵的人顯然沒料到來者的身份,“你今天怎麼來這麼早?不怕被你的同事發現嗎?”
布蘭登!那位剛剛和米爾頓在水果攤碰麵的警員!
他根本沒有去“巡邏”,在離開水果攤之後,就直奔這裡了!
布蘭登臉上的那種“猥瑣”和“**”氣質一掃而空,他微沉著聲音:“今天遇到了點意外,我同事被臨時任務支開了。”
裡麵那人嘟嘟囔囔的打開鐵門,左右張望一眼,確定沒有尾巴,才把布蘭登放進來,同時抱怨道:“就算你的搭檔離開了,也還有其他警察啊。”
“不會的,大部分警力馬上就會被另一件大事引開。”布蘭登開口應道,“我們很安全。肖恩,我比你專業很多,不要質疑我。”
兩人說話之間,已經來到了一座下水道入口。
“好吧好吧……”老肖恩苦笑搖搖頭,彎腰打開門鎖,“你說的大事,是什麼事?”
話音剛落,一陣從遠方傳來的爆炸聲就傳入了所有人耳中。
老肖恩愕然轉身,看到了衝天的黑煙和火光!
緊接著,就是幾道刺耳的警笛聲呼嘯而過!
肖恩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震驚道:“你……這,這是你做的?”
“不是我,但我事先從範康幫那得到了一點消息。”布蘭登警員說道,“反正他也是個人渣,你女兒聽到這個消息,會很高興的,不是嗎?”
之前布蘭登在水果攤說“老肖恩的女兒”時,他的搭檔警員露出那種淫邪表情,就是因為那個搭檔是個強奸犯。
那位警員也是導致肖恩女兒至今仍需要藥物治療的罪魁禍首。
肖恩聽到這句話,臉色變化,有痛苦,有感激,卻沒有一點大仇得報的快意。
太遲了。
而且,眼前這個難得的好警員,好像也越陷越深了。
“布蘭登,你最好離範康幫那些人遠一點……否則,遲早有一天會被拖下水。他們不是好人。”
“我遠離了他們,誰去拿藥,誰去問消息,誰來當你們在警局的保護傘?邊檢那邊出了問題,現在藥價翻了多少倍?我這邊不能再出意外。”布蘭登搖了搖頭,“而且也來不及了,我已經被拖下水了。”
邊檢出了問題……
走私藥送不進來了——剛剛遇到的那個檢查官,就繳獲了一包查抄來的藥品。
通過其他渠道進來的,價格高昂不說,品類也很不齊全。
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一場風暴即將到來。
走過了蜿蜒複雜的窄路,深入到下水道最後一個房間,布蘭登揮揮手:“就到這裡吧,接下來的事情,我要和‘老板’談。”
肖恩佝僂著身子,慢慢遠去:“警官,注意身體……”
布蘭登沉默了一會,推門進入。
麵前,是一個看不清麵貌,整個人隱藏在黑暗中的身影。
也是這一帶最大的藥販子,沒人知道他叫什麼,隻知道代號是“老板”。
“老板”問得很簡略:“藥品進口的事情,怎麼樣了?什麼時候能恢複正常?”
“趨於穩定,但是會有大動作,是邊檢內部的事情。”布蘭登歎氣道,“問題是我們在邊檢的關係網,可能全部都要作廢了。”
就是和梅納德以及範康幫都搭上了關係,他們才能走私這麼多藥物。
直到一輛滿載藥物的車被查封,梅納德和範康幫損失慘重,直接導致了邊檢站本身的動蕩,他們的走私成本才急劇上升。
“老板”聲音裡沒多少感情:“今天開始,藥價上漲20%,作為重新鋪設關係網的費用。這是必要的花費,我們的藥都是盜版仿品,無法走正規進口流程。”
“這段時間,藥價已經快翻了三倍了……我擔心……”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