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們是誰?”
王醫生說:“我和你。”
我點了點頭。
王醫生說:“你叫什麼?”
我說:“李書誠。”
王醫生說:“你還記得剛才出去了幾個人,男女各有幾位嗎?”
我想了想,說:“嗯……剛才……第一次出去了五個人,男二女三;第二次出去了一個男的。”
王醫生說:“嗯。下一個問題,你還記得你家裡有幾口人,都叫什麼,和你是什麼關係嗎?”
我說:“有……”突然,我頭一疼,憑著僅有的理智,說:“可以……換個話題嗎?”
王醫生說:“可以。下一個問題,你是乾什麼的?”
我想都沒想,說:“乾什麼的就是職業,我的職業是在靈異事件調查局供職,住在鳳凰大道一號隨益居。平時賣賣古董,有任務時處理各類靈異事件和無解案件。”
王醫生有點驚訝,但瞬間恢複成原狀,說:“你滿意現在的生活嗎?”
我想了想,說:“嗯……怎麼說呢?很平淡,也很刺激。平淡在於,平時沒事兒乾就賣賣古董。說是賣古董,其實就是混天度日,那些古董也是有真有假,真假參半。當然,嘿嘿,假的偏多;相反,刺激在於,一旦有任務,我必須全神貫注,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完成。完成任務的過程中,我會遇到各色各樣的人和事,而且不能保證下一步(棋)的走法一定對,甚至會遇到受傷、被俘、死亡,乃至全軍覆沒。我在靈異局裡大小算個官兒,所以不但要保護自己,還要保護我的隊友。正所謂‘隊友的生命就是我的生命’,我要落實到實處。”
王醫生說:“嗯。你說的很感人。咱們換個話題,聽他們說,你一直吵著要見安安,這個安安是誰?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在哪兒認識的?”
我說:“安安……是一個照顧我不求回報,值得我信任和保護她一生的人。我記得……當時就是為了救她,我才莫名其妙地躺這的。”
王醫生說:“可以和我說說她嗎?”
我說:“我?讓我和我說她,安安?”
王醫生指著他自己,說:“我,不是你。”
我說:“我就是我,怎麼是你?”
王醫生說:“我姓王,是你的主治醫生。”說著,指了指他。
我說:“直接說自己叫什麼就好了,我我我的,誰知道我是誰?我和安安第一次見麵是在十一歲的時候,因為一時的善心,救了她一回;之後真正認識是在兩年前,在市第一人民醫院,203號病房。當時……”我腦袋一疼,說:“好痛!我記得當時是因為我一個認識的人被那什麼來著,叫我幫那個人解圍才到這兒的。又因為安安知道……什麼事兒來著的,我才把她留在身邊。之後我和她並肩作戰,她還每天照顧我的起居。我病了,她幾天幾夜沒合眼地伺候我,生怕我有事兒;她病了,我不是手足無措,就是熟視無睹。我欠安安的太多了,隻能靠以自己的生命去保護她的安全來慢慢兒彌補。哪怕安安受到一丁點兒傷害,我都會自責萬分。”
王醫生說:“你愛她嗎?”
我搖了搖頭。
王醫生說:“為什麼?就你剛才說的,她為你做了這麼多,不給她一個好的歸宿,說不過去吧?”
我說:“要是因為這樣就讓我去愛她,去娶她,彆人會怎麼想?好像我救她是有目的的,就是為了讓她嫁給我似的。我救安安是因為我知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我有這個能力,所以我得承擔這個責任。還有,我對她絕無半點兒苟且之心,她也是知道的。”
王醫生說:“嗯。不過我很奇怪,你說你很善良,可為什麼對剛才出去的人大喊大叫?”
我說:“因為那些人太吵了,吵得我頭疼。這我就不得不說了。安安就不會這麼吵,她平時說話都是柔聲細語的,隻有生氣的時候才會大喊大叫。我的聽力極好,所以安安的說話聲兒再小我都能聽到。可那個幾個人,生怕彆人不知道我醒了似的,說話聲兒一個比一個響。”
王醫生說:“你知道他們……哦,那些人是誰嗎?”
我說:“我怎麼知道?”
王醫生說:“你不認識那些人?”
我說:“不是,是因為我看不清。不瞞醫生說,我的視力差得很,眼鏡兒又不知道放哪兒了。讓醫生好好兒想想,我看不清他們的臉,又怎麼去認他們呢?”
王醫生說:“眼睛看不清,還可以用耳朵。聽說話人的音色,同樣可以判斷對方是誰。”
我剛要辯解,突然感到手邊有異狀,有人把眼鏡遞給我了。我戴上,看到安明珊站在我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