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長久?就是管著大院的小吏?”
“就是他。”
文洵剛說了幾句正事,鼻涕又有流出來的架勢。
隻是他的帕子已經濕透,張氏忙將自己的遞過去。
這一幕正好叫出來倒臟水的衛雅看個正著。
文洵慌忙擦掉鼻涕,俊臉一紅。
“要不找個郎中瞧瞧吧。”
衛雅一點沒嫌棄,隻是潑了盆中臟水,又順手拿走了他手裡濕噠噠的帕子扔進盆裡。
“不用找。”張氏道。
“娘?”衛雅不解。
“沒事,過兩日就好了。”文洵安撫她,“我身體很好的。”
家裡的境況他清楚。
剛賃了院子,還有不少東西要置辦,隻是一個風寒而已,實在沒必要找郎中破費。
“過什麼兩日?”張氏白了他一眼,又探頭看了眼在院中忙活的文瀾,小聲道:“你二妹給你買了藥了。”
文德厚眉頭一蹙,“你是說……”
“就是。”張氏嫌棄的看了眼這爺倆,“要不然瀾兒能買什麼藥?咱們家現在還誰病了?”
衛雅腦子沒轉過彎來,“可文瀾不是說,是為了打聽事才……”
“她是嘴硬不說,不信你問問那藥是不是治風寒的?”張氏滿眼都是睿智的光,笑著拍了拍衛雅。
阿雅心思單純,腦子裡沒那麼多彎彎繞,她很喜歡。
衛雅懵懂的哦了一聲。
但她還是覺得文瀾不會拐彎抹角,說是順手,應該就真的是順手。
隻是從前和世家貴女打交道攢下的經驗隱隱提醒她,這時候還是不要戳破的好。
“你這傻小子福氣還不少,以前那樣欺負你妹妹,她都沒記你仇,見你生病還知道給你買藥。”張氏的目光落到文洵身上又是滿滿的嫌棄,“虧了瀾兒善良大度,要是換了你娘我,才不管你死活。”
文洵叫他娘說的一愣一愣,扭頭看向院中那個纖瘦的身影。
沒想到文瀾還會關心他。
打她看上林正言之後就沒在意過家裡人,現在是真的變了…
以前,的確是自己過分。
“我去幫二妹的忙。”
他匆匆丟下一句,轉身忙用手帕堵住馬上要流出的鼻涕,向文瀾走去。
人離開。
文德厚不確定的問張氏,“你說文瀾真是特意給她哥買的藥?”
“你管是不是呢?”張氏不悅的瞪他一眼,“就算我姑娘以前做了些錯事,那你摸著良心說,這一路上她是不是儘心儘力忙前忙後幫了家裡不少忙?”
文德厚點頭。
這沒什麼可反駁的。
“這就是了,總不能因為以前的事就把人一棒子打死!現在有個契機,你管瀾兒是順手還是特意,他們兄妹重歸於好不好嗎?”
張氏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接過衛雅手裡的盆,“水涼,你彆碰了,娘來洗。”
“還是我來吧。”衛雅端著盆不放。
“嘖,這孩子怎麼不聽話,你年紀輕輕著了涼以後要受罪的。”張氏拍掉她的手,“要是閒不住就去院子裡跟他們鋸木頭。”
衛雅拗不過她,鬆開手,隻是遲疑的往裡間看了眼。
“嗐,我知道你想什麼,之前總是不方便,今晚咱們一起睡,家裡有些事也該講給你聽。”張氏拉過她小聲道。
裡間。
文琴洗乾淨了一塊抹布,一雙手在冰水中凍得通紅。
“娘,你休息會兒吧,我來擦。”她扶著王氏坐到一邊,自己去將剩下的窗戶邊框擦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