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眼在後頭,像薄雲遮住的新月。
無論怎樣看都標致。
慕容晏先沒喝,而是叫來夥計又要了幾樣點心,順手付了銀子。
“誒,你?”
文瀾手伸到一半停住。
因為夥計已經接了錢。
“我說的來喝湯,怎麼好意思拿你的銀子?”
慕容晏聲音溫和,“我們之間不必計較這些。”
夥計端了幾碟點心上來。
他直接擺在了文瀾前邊。
“吃些甜的,壓壓驚。”
“我倒沒什麼好壓的,你該壓一壓。”文瀾失笑,抬手撿了塊白糕遞過去。
黎山木材昂貴。
店老板許是為了省錢。
桌子全都做成細長一條。
因而兩人即使是麵對麵坐著,距離也很近。
決鬥一事剛過去。
他們就這個話題聊著。
多數是文瀾在說,慕容晏在聽。
講到黃虎子第一次去紡織店鬨事,將人打回去時……文瀾道:“雖然我沒外邊傳言那樣…壯碩,但還是很能打的。”
她盯著慕容晏的眼睛,察覺對方並沒什麼異樣的情緒,心下十分滿意。
“此事我也有耳聞,你應付的很漂亮,彆人欺負到頭上,哪有不還手之理?”
說這種話時,他依舊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還記得安撫文瀾一句:“旁人多是看個熱鬨傳傳閒話,總把自己想象的當真,不必管他們怎麼形容。”形容的過分背地裡揍一頓就是了。
最後一句他藏著沒說。
文瀾捂住半張臉,“你也聽到我有二百多斤的謠言?”
“你顯然沒有。”
兩人都笑起來。
又聊了許久。
文瀾本想同他提一提過年來家裡的事兒,後又想起娘那邊還沒同爹說妥,恐那老古板又給她出什麼幺蛾子,便先按下不提。
黎山冬日白天短。
下午沒多少時候天色便轉暗。
文瀾剛到家,就見曹恭直風風火火的跑過來,見她便問:“你爹呢?”
“這時候沒回來,你找他有事?”
文瀾已有段日子沒瞧見老曹。
他看起來更瘦,顯得更高,細杆一樣。
“關係他狗命的大事!”曹恭直頓了一下,“誒?是不是你要和黃虎子打架來著?”
“嗯啊。”
“你沒事?”
“當然沒事。”
曹恭直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發現她臉上連一塊青紫都沒有。
緩下驚訝,他道:“嗯,等你爹回來叫我!”
說完便要走。
文瀾:“直接讓他找你?”
“不行!那老賊會吵到我夫人!”
文瀾:……
約莫有半個時辰。
文德厚和文洵回家。
曹恭直才又過來。
“劉慶元正琢磨著搞死你家呢,我聽那意思,是想讓你們在這活不下去,不是我說你個老賊真是到哪都討人嫌,這才過來幾個月,你就得罪這麼多人?”說到後邊,他又忍不住懟了一番文德厚。
文德厚冷哼一聲,“你等行事苟且才會覺得被人得罪!”
“嘿!你個不知好歹的,我好心好意提醒你,你倒反咬我一口是吧?活該你讓人針對,餓死街頭那天可彆來找我要飯吃!”
“你從哪得來的消息?”文德厚率先停下口舌。
曹恭直也沒再糾纏,“我在他家做賬房,今日白天去劉府報賬,聽見一堆人在爭論這事兒,你們是不是把他家誰送大牢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