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戲院是吧!出手大方是吧!裝闊!我讓你裝闊!”
江乘大駭:“冤枉啊夫人!”
他牙縫裡省下那丁點私房錢哪夠去戲院?都是平日和同僚胡扯的!
“冤枉?我還能冤枉了你?”
江乘一晚上沒能進屋,並痛失床腳第四塊板磚下邊的半串私房錢。
又一日。
江乘幫助一弱女子追回被搶的錢袋,弱女登門拜謝,送了江乘一雙鞋。
江乘和鞋在外邊睡了一宿。
再一日。
江乘家的狗丟了最愛玩的骨頭棒,不思飲食。
補了一根之後,不僅骨頭棒不見了,連狗食盆也不見了。
江乘頂著兩隻黑眼圈坐在門前,“給我找!不長眼的居然偷到老子家裡來了!”
“…江哥。”底下人猶猶豫豫的,“你家除了狗骨頭和狗盆,彆的丟了嗎?”
江乘:“…沒有。”
下屬:“……”
“這都什麼事兒啊?你們幾個認不認識什麼會算命的?看麵相啥的都行,給我看看我是不是撞了什麼倒黴鬼?”
“江哥!”有人靈光一現,“是不是你昨天沒抓著那小偷乾的?”
“他為了報複江哥,偷江哥他家狗的骨頭?”另一人一言難儘的反問。
……
醞釀了幾日的大雨終於落下。
潑水一樣拍著門窗噠噠作響,落地之後順著城中水道洶湧的衝出城外。
暴雨衝破了縣令家像模像樣的屋頂。
闔府上下修了一整晚才堪堪修好,結果一大早又發現門前一片石磚都翻了起來,雨水泡出的大片淤泥囂張的橫貫在門口。
縣令趁著雨勢小的時候出門看了眼,回屋之後惆悵的握住袍腳擰出一攤水。
“往後三日縣衙全體休息,有急事叫他們來府裡報我,把門前那塊先修修吧。”
這麼下去,不用特意裝,他已經要窮困潦倒了。
大雨傾盆。
家家戶戶都貓在屋裡不出來,守城的兵卒稀稀拉拉,更多的在裡邊歇著避雨,等待替班。
城門外十幾裡外的官道上,一人裹著蓑衣鬥笠駕馬而來,濺起的泥水蕩漾不歇。
不多時,便到了城門前。
躲進門洞裡給守城人看了文書,隨即又一頭紮進大雨。
慕容晏到西小院廊下時渾身濕透,鬥笠蓑衣褲腳全都在嘩嘩滴水,活像一隻新鮮撈出來的大水鬼。
文遇正趴在席上看小人書,窗外亮光忽然被擋住,抬頭一看,好大一片陰影。
“啥玩意?”他驚道。
文瀾已經挪下地穿鞋,“沒事,熟人。”
她到外屋打開門,正對上鬥笠下那雙委屈巴巴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