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瀾收刀,漂亮的杏眸中平靜地映出噴濺的血色。
駕馬迅速往前追。
烏禾地遮得住人,遮不住聲音。
她轉了好幾個彎,找到方才前頭那個人。
此人在三人中以頭領自居,原以為使喚了另外兩個精準地吸引追兵,起碼能順利竄出黎山的地界,卻不承想他們這麼不頂用。
他暗罵一聲,棄馬飛身竄入烏禾地。
幾步間人就消失在了茂盛的烏禾中。
文瀾冷眼看著,掌心一翻。
嫩綠的光芒星星點點飛出。
闖進人的那片烏禾地突然發了瘋,搖搖晃晃地瘋長,伸展出的葉片越來越多,交織重疊,鋒利的葉片邊緣劃到人身上就是一道紅痕。
黃銅冠原以為進了烏禾地再繞幾圈就能擺脫文瀾,不想突然變得寸步難行了起來,他拚命扒拉葉子。
文瀾坐在馬上,猛地抬手將刀擲了出去。
“啊!”地裡傳來一聲慘嚎。
文瀾下馬,朝著聲音的方向過去。
茂盛的烏禾一路枯萎,她見到那人時,染血的刀被扔在一邊,對方肩膀上洇濕大片血跡。
“你果然是花神。”黃銅冠盯著她。
文瀾手指一動。
烏禾再次抽長,鋒利的葉子毫不留情地切進人的頸項。
做完這一切,她皺眉將人拎出田地,扔在道邊。
取下一把已經枯萎的烏禾的種子,將烏禾稈摧毀後重新播種。
慕容晏找到她時,她剛把兩壟地的種子扔完。
“都解決了?”
“嗯。”
“一會去我家拿點藥膏,不然沾了水又癢又疼。”
“嗯?”
慕容晏指了指自己頸側的一個位置。
文瀾伸出指尖碰了碰,沒什麼感覺。
“烏禾葉子劃傷的,彆亂摸。”
“哦。”文瀾點點頭,看著他,“好,一會去你家。”
“你先忙,我把人處理了。”
“好。”
慕容晏拖著屍體走了。
文瀾將烏禾地恢複原樣,牽著小黑慢悠悠地往回溜達。
東方的第一縷日光探出天際。
淡青色的天染上醉人的淺淡的紫紅。
她走出田埂。
黎山青灰色的城牆在朝霞之下也染上豔色。
而慕容晏一身黑衣,身姿峭拔,正在地頭等她。
文瀾走到他跟前,誠懇地問:“我想抱抱你,行嗎?”
“我剛抓完屍體,身上有味道。”慕容晏精致的小臉全是局促,說話扭扭捏捏,內心:不是吧?怎麼是這個時候?文瀾以前不是就看看他摸摸他嗎?這可是一次抱抱,結果他身上一股黃銅冠的臭味?上輩子他是傷天害理了嗎賊老天要這麼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