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大院內,正是一片激鬥亂景。
陸問書站在陸府院門前,夜風掀起他的衣袍,目光冷厲。
遠處,陸家眾人與敵人戰在一起,刀劍相接,喊殺聲不絕於耳。
"父親。"陸闌珊一襲白衣,在旁邊手持長劍而立。
她從出生開始就從未習武,事到如今,竟然也拿起了兵器,隻是動作生澀,握著劍柄的指節都有些發白。
陸闌珊依舊是那般清冷絕豔的模樣,唯有眼底閃過一絲擔憂。
劉家本身就有數名武師,再加上另外幾個家族的聯合,陸家的潰敗已經初見端倪。
"闌珊,你來了。"陸問書輕咳一聲,儘顯疲憊。
療傷丹有效,但是被暗算的傷勢太重,終究是限製了他。
他望著遠處不斷逼近的敵人,眉頭深鎖,眼中是深深的憂慮。
"轟——"一聲巨響,青石鑄就的大門竟是被硬生生地打碎,轟然倒塌,掀起一片煙塵。
時不時傳來的慘叫聲,以及濺起的血花,都令陸問書心頭沉重。
或許,陸家今日真的要覆滅了。
"家主!前院防線被破!"一名陸家的年輕人渾身是血地跑來,顧不上身上的傷勢,衣衫上可見幾處刀口,臉色蒼白。
陸闌珊眸光一冷,手中長劍握得更緊了一些
“我也去吧。”
如此關頭,她沒法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族人在前方血戰,而自己卻躲在後頭苟且偷生。
“我若死了,你就是陸家的支柱,怎麼能白白送死,”,陸問書抬手攔住她,目光深邃。
一翻手,他從懷中中取出一枚古樸的玉佩,鄭重地遞給陸闌珊
"這是陸家代代所傳下的""風雲佩"",也就是當初先輩們所爭取到的風雲宴名額。"
陸闌珊神色微變"父親,這是何意?"
陸問書不答,反而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習武嗎?"
陸闌珊低垂著眸子
“不知,但父親的話一定有些道理。”
陸問書看著陸闌珊的麵龐,露出追憶之色
“當初,我剛上任家主不久,比起現在要鋒芒許多,雖然讓陸家站穩了跟腳,但也樹敵許多。”
“你娘就是因此而被仇家所害。”
說到這裡,陸問書歎了口氣,說不清是懊悔還是惆悵
“你和你娘模樣很像,尤其是握劍的時候……我不讓你習武,就是希望你不用卷入紛爭。”
“或許也是後悔當初沒保護好你娘。”
“但如今來看,我的確是錯了。”
陸問書忽然笑了,那笑容中帶著幾分釋然。
“你一直想學我的雪鬆劍法,但我從未教過你,”他轉身大步向外走去,背影挺拔如鬆,“今日,你且看好了。”
陸闌珊握緊玉佩,指尖發白。
她看著父親的背影,想要伸手攔下,卻最終沒有開口。
身為陸家家主,勢必要與陸家共存亡,這一點,陸闌珊知道,陸問書怎會不知道。
"轟——"又是一聲巨響,前院徹底失守,大量敵人蜂擁而入。
“殺!殺光陸家的人!”
“一個不留!”
陸問書傲然而立,氣勢逐漸攀升,仿佛身上傷勢不再。
這一刻,他握著劍,如同回到了巔峰時期,氣勢如虹。
"雪鬆劍法並不強,但是你娘最喜歡,所以我練了三十年。"
陸問書的聲音傳來,隻有陸闌珊一人可聞,令她身軀一顫。
“祠堂裡的供桌後麵有條暗道,如果敗局已定,你就帶著玉佩逃走吧。”
“我會攔住所有人,為你爭取一條生路。”
陸問書的身形依舊單薄,但是卻又那樣偉岸,且落寞。
陸闌珊站在遠處,淚水無聲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