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沒有問題,那就一定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便好,衡山派的劉正風金盆洗手在即,無論林平之能否通過大雪龍騎的考核,我們會先行前往湖南。他若能挺過去,那我們會給他時間親自來救。”
“反之,則會依照殿下的吩咐,先救出林震南夫婦。”
黃雪梅沒有久留,與鹿統領敘了敘舊後便離開了。
連城璧唇角勾勒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這林平之,能輾轉來到陝西投效殿下,也算是他不幸人生中的幸事。”
“我們,又何嘗不是呢?”鹿統領開口笑道。
若非自家殿下垂簾,以她媚骨天成,小小年紀便有傾國傾城之貌,不知要輾轉流落多少好色男兒之手,最後要麼流落風塵,要麼就是被人金屋藏嬌。
焉能有這份榮光和自由?
連城璧,亦是如此。
沒有朱縉振的知遇提攜,他隻是個家破人亡的可憐蟲。
想要報仇都是奢望。
鹿統領突然問道:“城璧哥,你說人心,為何善變呢?”
她的一雙眼睛能洞察人心,但最莫測的也是人心,她看得清楚當前的林平之,卻不知道以後的他會不會變。
連城璧麵色微變:“你察覺到了什麼?”
這位同時身兼大雪龍騎副統領和玄甲秘衛副統領之職,雖然除了戰事,一般足不出戶,卻絕不是無的放矢之人。
鹿統領拿起桌上的青銅麵具,又覆在那張絕色容顏上,幽幽道:“殿下對我們足夠好了,高官厚祿,榮華富貴,神功秘籍,天材地寶,應有儘有。可有些人卻還是不知足。”
“我們是大雪龍騎,亦是殿下的死士。”
“噬主叛逆,你說該當何罪?”
“我們的人?”
連城璧真的變了臉色。
大雪龍騎軍,俱是苦命、身世悲慘、曆經坎坷之人。
若不是朱縉振和肅王府相護相助,他們可能死於無人問津的角落,可能已被仇殺徹底滅絕滿門,帶著滿腔不甘和怨恨離開這世上。
可以說,朱縉振對大雪龍騎的每個人,都恩同再造。
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軍死。
更是大雪龍騎所有人的共識。
若是真的有人背叛自家殿下,背叛肅王府,連城璧不介意讓那人嘗一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兩個我們的人,三個是肅王府的護衛,接觸了其他勢力。”
“我們的人由你全權處理。”
“我不想在殿下的身上看到他對我們露出失望的表情!”
“嗬,人心!”
鹿統領冷笑一聲,留下桌麵上那刺眼的兩個用朱筆寫下的名字,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了連城璧的麵前。
連城璧麵色鐵青的站在原地,雙拳緊握著。
這幾年的相處,他真的將大雪龍騎當成了自己新的家,將其他人都當成了家人,因為他們都曾經同生共死,生死相托過。
哪怕那兩個名字,隻有一個是大雪龍騎的正式成員,依舊令連城璧感覺到心痛。
他憤怒的抓起桌上的字,化作一道血影,朝著大雪龍騎的駐地狂掠而去。
連城璧要去問個清楚,自家殿下和大雪龍騎何時虧待了他們,竟讓他們生出叛逆噬主的心思,若是給不出答案,就修怪他不留情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