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略微沉吟,然後開口問道:“監察禦史李義府現在在什麼地方?”
杜荷微微一愣,說道:“李禦史前日告假了,跑了幾天,他身體不適。”
“金吾衛蘇定方呢?”李承乾又問。
“中郎將?”杜荷眉頭皺了起來,說道:“昨日就沒有見到他了。”
“大理寺張文瓘呢?”
“昨日還在。”杜荷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李承乾看向後方,問道:“戴卿,你怎麼看?”
杜荷忍不住的轉身,他知道戴至德,前相戴胄之子,做事能力相當不錯。
“他們可能去了洛陽。”戴至德拱手。
李承乾身體微微靠後,滿意的問道:“為什麼這麼說,那人即便是離開了長安,能去的地方依舊很多,岐州,成都,太原,甚至華州,陝州,還有可能直接回老家?”
“他不敢,事太大,他背後的人也不敢,必然是要做安排。”戴至德拱手,認真說道:“洛陽是整個天下除長安外,人口最多最繁華的城市,而且如今又是新年,他必然在洛陽過年。”
“所以李義府和蘇定方都去洛陽,那麼張文瓘呢?”李承乾看向戴至德,抬頭:“你能猜到,他呢?”
“他可能需要請示孫寺卿。”戴至德笑笑,說道:“所以走的慢一些。”
“東宮有必要派人去嗎?”李承乾緊跟著問道。
“沒必要!”戴至德看了驚訝的眾人一眼,繼續拱手道:“東宮在洛陽人手不多,沒什麼作用不說,而且容易出事。”
“是啊,容易出事。”李承乾點點頭,然後臉色一冷,看向眾人道:“都聽明白了嗎?”
“喏!”杜荷,賀蘭楚石,秦懷道等人肅然拱手,神色凜然。
“這件事情,李義府是個有能耐的人,蘇定方更是不差,張文瓘看起來也是個合格的大理寺丞,所以,人交給他們能抓的出來,我們就在長安待著,讓有心人放鬆的同時,也免得被彆人做了手腳。”李承乾目光認真的看向每個人。
“是!”眾人齊齊拱手。
“好了,都放鬆。”李承乾笑著擺擺手,說道:“年底了,孤這裡也有一樁麻煩事。”
“請殿下吩咐。”眾人齊齊拱手。
“年底了,東宮臣子和衛士數百人,這年底本來應該多有慰勞的,但今年修《考工誌》花費多大,你們幫孤想一個花費不大,又能讓眾卿滿意的法子。”李承乾輕輕的將最近的麻煩事推了出去。
“臣等領命。”杜荷,戴至德,賀蘭楚石,秦懷道等人齊齊攻手。
“二郎,除夕夜宴你也得到吧,父皇那裡的年禮可要注意了。”李承乾神色肅然起來。
“是!”杜荷臉色一緊,他明年可能就要去城陽公主晚婚,明年對皇帝可能就要改口。
“對了,還有另外一件事。”李承乾抬頭看向李安儼,問道:“安儼,你知道孫神醫現在在什麼地方嗎?”
“回殿下,應該在巴蜀東麵的群山中,可能進了巫山,也可能到了荊州。”李安儼搖頭,說道:“孫真人神龍見首不見尾。”
孫思邈,當代神醫,不常待在長安。
李承乾輕歎一聲,說道:“孤原本還指望孫真人給孤複診,看看李侍醫的法子能不能行。”
稍微停頓,李承乾抬頭看向戴至德,說道:“戴卿,你和秦卿一會去庫房取十匹絲絹,去一趟太醫令謝季卿的家裡,順帶詢問一下,孫神醫什麼時候能夠回長安來?”
戴至德一瞬間驚訝的抬頭,隨即立刻拱手道:“臣領命。”
“好了,去吧。”
……
朱雀大街上,即便是人來人往,但戴至德依舊催著馬車儘可能快速而行。
秦懷道坐在另一側,忍不住的勸道:“你慢一些,不用這麼快的。”
“必須要快。”戴至德麵色凝重的側身,看了秦懷道一眼後,繼續看向前方:“因為再過半個時辰,太醫令就可能下值回家了。”
下值,回家,他們不就是要去等謝季卿下值回家再說事嗎?
秦懷道下意識的要說什麼,但突然,他醒悟了過來,麵色頓時凝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