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婿比對過了。”賀蘭楚石輕輕拱手。
“嗯!”侯君集輕輕點頭,麵色沉吟,說道:“所以,謝季卿家裡的銀鋌是房遺愛送的,那麼周蒼那裡的,也一定是房遺愛送的,是他指使謀害太子,事後又滅口殺人的。”
“太子說,缺乏證據。”賀蘭楚石認真拱手。
“證據好找,隻需要去房遺愛府……不,這些東西是魏王的,除非去搜魏王府。”侯君集頓時滿臉為難,輕輕搖頭,自言自語道:“沒有人可以無旨去搜魏王府,所以不會有證據的。”
“所以,太子才會設計打草驚蛇,不過這需要時間。”賀蘭楚石神色凝重起來。
“是,房遺愛沒有那麼容易入鷇,他甚至可能是會派其他的殺手去……不,必然是如此,抓房遺愛的現行太難。”侯君集目光看向前方,輕聲說道:“除非,洛陽那邊能夠將殺手抓住,然後送到長安來,兩邊同時送到陛下……”
侯君集猛然抬頭,看向賀蘭楚石,說道:“賀蘭,你覺得這種事情,能夠對陛下講嗎?”
賀蘭楚石微微一愣,他一時間沒有想明白。
“明爭暗鬥,兄弟相殘,就這樣送到陛下麵前,房遺愛固然倒黴,但我們,也不會有好果子吃的。”侯君集輕輕的閉上眼睛。
他對皇帝太了解了,這種兒子相殘的事情,他雖然總在有意無意間縱容,但打破底線,他也是最不願意麵對的。
“但這種事情,是魏王……”賀蘭楚石忍不住的反駁。
侯君集搖搖頭,說道:“魏王一點事也不會有,反而是我們……所以,這件事需要有個人來承擔皇帝的怒火,誰呢?”
侯君集猛然低頭,看向手裡的紙張,看著上麵的銀鋌拓印,他眯著眼睛,說道:“太子說過,這東西是私人打造的,對吧?”
“嶽丈,銀鋌私人打造不違律法。”賀蘭楚石不明白侯君集要說什麼。
“不同的人打造的不同的銀鋌都有不同的標誌,那麼那座玉佛呢?”侯君集抬頭,看向賀蘭楚石說道:“那座玉佛,總歸是人雕刻出來的,什麼人雕刻出來的,總能查吧?”
“可以試一下!”賀蘭楚石麵色逐漸的凝重下來,拱手道:“小婿這就去查。”
“小心點!”
……
“吐蕃人?”侯君集難以置信的看著桌案上的兩座相似度極高的三寸玉佛。
“是的。”賀蘭楚石雖然一樣驚訝,但還是點頭說道:“最近市麵上,這種東西很多,可能與吐蕃人前來長安求婚有關,尤其是到了年底,他們往很多王府,國公府,都鬆了重禮。”
“我們也有?”侯君集驚訝的抬頭。
“是的,太子那邊也有。”賀蘭楚石認真的點頭。
“太子,太子……”侯君集突然輕輕眯起了眼睛,太子,他不會已經知道是吐蕃人參與進去了吧?
稍微搖頭,侯君集收回心思,說道:“還記得金吾衛查案,周蒼原本組織了一對人手,但是後來卻停了,可是偏偏還是出事了。”
“是吐蕃人,魏王府找人,但發現是晉王,所以房遺愛停手了,可是吐蕃人又介入了,所以,周蒼不得已才動了手,出了事,所以房遺愛才殺人滅口的。”賀蘭楚石終於醒悟了過來。
侯君集淡淡的抬頭看了啊一眼,這麼後知後覺的嘛,不過他很快就搖搖頭,這件事當中參與的都是妖孽般的人物,平素不差的賀蘭現在就顯的很不如了。
“洛陽那邊,李義府和張文瓘,還有蘇定方都在查,人用不了多久就會被送到長安;謝季卿那邊,若是房遺愛忍不住動手,也會被太子抓住把柄。”侯君集長歎一聲,說道:“今年這個年啊,過的會熱鬨許多。”
“還有企圖攪亂長安安寧的吐蕃人。”賀蘭楚石麵色逐漸的凝重了起來。
“太子不喜歡吐蕃人。”侯君集輕輕一笑,聲音裡帶著一絲苦澀。
“吐蕃人。”賀蘭楚石突然眉頭一挑,低聲道:“嶽丈,吐蕃人今年除夕夜宴,會去宮裡嗎?”
“會吧。”侯君集點點頭,突然,他臉色沉了下來,看向賀蘭楚石,問道:“我們府裡呢?”
“陛下還沒有旨意。”賀蘭楚石微微一愣,隨即安慰的說道:“或許,是聖旨還沒有下來。”
“宗室聚會,我們去做什麼,一般人躲還來不及呢。”侯君集抬頭,看向賀蘭楚石,說道:“你去盯住謝季卿那邊,什麼時候那邊抓住了殺手,你嶽丈我,立刻就進宮。”
“喏!”賀蘭楚石認真拱手,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房遺愛若是真的要選擇殺人,一定會在除夕那夜。
除夕夜,太極宮,皇帝大宴諸王。
房遺愛沒得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