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兩人它不來了。”蘇武是有考慮的,便也是想起了武鬆打虎的故事裡,打完虎很快就碰到了兩個獵戶。
那虎不去找兩個獵戶而找武鬆,可見這隻畜生是真的智商在線,知道審時度勢。
“即便不來,也比都頭一人在此搏命強……”董堅臉上寫滿了擔憂,甚至看蘇武都有了幾分幽怨的眼神。
蘇武也不理他了,看得那大坑表麵虛掩的偽裝差不多了,蘇武開口安排:“入夜,你們所有人分兩隊,一隊往山勢北邊去,一隊往山南邊去,倒也不必搜索驅趕,以免真驚了那畜生,隻需呆在那裡就是……”
這就是把那老虎往蘇武這邊趕的意思,倒也不必驅趕,那老虎既然會審時度勢,就是讓它隻能在這附近來巡視領地,也就能發現入侵老虎領地的蘇武,如此確保今夜萬無一失。
林卯已然就懂,上前還要說話。
蘇武就是不給他們多說的餘地,先開口:“已然如此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休要多言,走吧,都走!莫要惹我發怒起來……”
蘇武是目光在瞪,手在驅趕。
被趕的人,自是一步三回頭,想說又不得說,不敢再說。
無奈無奈,便也隻有下山去,已然布置成這樣了……
一邊下山,林卯一邊與董堅說:“你家都頭啊,當真響當當是條好漢。”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我隻願都頭能安然無事才好。”董堅擔憂不已。
“定會無事,定會無事!”林卯這話,好似一種祈禱。
“咱們此番,可受得都頭大恩了!”董堅說著,好似真要落淚,用手往眼眶去擦。
“唉……都知都頭不是庸人,誰知都頭竟是如此大義!”林卯歎息搖頭,還依依不舍回頭往山上去看。
蘇武一人在山上,卻還在忙碌。
三張弩得布置好,布置在高處,樹杈枝葉遮蔽之處,用細繩連接扳機,然後還要在樹乾枝葉裡隱藏細繩。
做好,還要反複試射幾番,確保萬無一失,也要調整弩箭落點,更要記住弩箭落點,這很重要。
然後,把那一堆長槍長叉四處去藏,藏在乾枝枯葉之下,隻為了不論什麼時候,隨時隨地能隨手拿到兵刃。
便是想到武鬆打虎的故事裡,武鬆一根哨棒說斷就斷了,變成了赤手空拳,堅決要防止這種情況。
人類,萬年前,之所以能是恐怖直立猿橫掃地球,靠的就是武器,武器萬萬不能少,即便與老虎對峙,有一杆長兵器在手捅刺來去,勝算就成倍數增長。
得站在坑前,不能站在坑後,站在坑後,那老虎若是輕易不撲過來,容易失手,站在坑前,得讓老虎先近身,最好先撲一下,也就是說要先躲一下……
越想越是汗毛豎立,便是想一想,蘇武就感覺到體內的腎上腺素就開始飆升。
還不保險,左右再看,尋一個近處的樹,先垂下一根繩索方便攀爬上樹,再在樹上也放兩杆長槍。
實在不行,就上樹,雖然老虎也會上樹,但在樹上用長槍往下捅刺防守,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有備無患。
穿甲,一副幾十斤的步人甲,穿起來雖然不便,但必須要穿,特彆是披脖,更要嚴嚴實實係緊,還要與頭盔係成一片。
貓科動物,撲咬的第一目標就是脖子。
隻待鐵甲穿好了,蘇武才稍稍安心一點,有了不少安全感,腰間再彆長刀,左右再放幾杆長槍。
然後,蘇武來來去去在各個地方演習起來,一遍一遍演習演練,他深刻知道演習的重要性。
已然也累,坐在地上,吃點武大郎家的炊餅,喝點水,再起身,四處檢查一下,乃至有一些雜亂的痕跡,也要再打掃打掃,儘量讓周遭都顯得正常一些。
夜慢慢黑去,林子裡寂靜一片,隻有威風吹樹葉的窸窸窣窣之聲……
蘇武坐在坑前,目光瞪得圓圓,絲毫不敢懈怠。
月色也起,好在月光皎潔,披灑得遠處一片如銀,又奈何大樹有陰,隻感覺陰風陣陣,吹得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