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武立馬答道:“事事當真,卑職就是那買凶殺人之事的苦主,僥幸逃得一命。也正因為卑職要管那些罄竹難書的罪行,才落得買凶殺人的下場,那買凶的經手人,隨時可以拿捏在手,至於魚肉鄉裡之事,百姓無不含淚哭訴……”
蘇武說話間,隻去看那程萬裡。
“孟知縣……”程萬裡還是沒什麼表態,忽然就這麼說了一句,還拖長了尾音。
其實就等蘇武來答:“孟知縣也是無奈,所以才差遣卑職往知府衙門來,隻要知府相公決斷,孟知縣自是第一個要為民做主。”
程萬裡再打量了一下蘇武,卻說一語:“你倒是個格外聰慧之人……”
“也是生死隻在旦夕,被逼無奈……”蘇武答著。
“你去回那孟知縣,就說此事啊……”程萬裡頓了頓,再說:“此事當是個人證物證皆有,將來公文之上,也當是無懈可擊,如此……甚好。”
蘇武知道,自己當真抓到了這個機會,便是一禮:“相公放心,必然辦得妥妥當當。”
“聰明人好啊……”程萬裡點著頭,又說:“聰明人,前途遠大。”
“多謝相公抬舉!”蘇武自然拱手一禮。
“好了,你去吧……隻待你再送公文來。”程萬裡揮著手。
隻等蘇武退去,程萬裡陡然大氣一鬆,似心中真有一塊大石頭落了地,至少落下了一半。
蘇武出得衙門來,武鬆已然等候許久。
上前就問:“哥哥,那知府相公不曾怪罪吧?”
蘇武看著武鬆,按理說,本來也有這麼一個機會落在武鬆身上,隻是他沒有進到知府相公的心裡去。
倒也無妨,這一輩子,便還武鬆一個兄弟情深,闔家團圓。
“無甚,明日大早,咱就出城回去,便也是知會一聲鬱保四,交代他一些事!”蘇武要動手了,一顆殺人心,實在是藏不住了。
但蘇武依舊冷靜,這事,已然是朝著董平去的,董平那般性子,真若逼急了,隻怕要狗急跳牆。
董平能怎麼狗急跳牆呢?
想得一想,興許就是立馬落草投了賊寇,這般倒也好說。
若是……那董平當場帶著一些心腹之人說反就反呢?
在東平府裡打殺一番,還是把程萬裡一家殺儘,搶他女兒就走,再去落草?
董平那個性格,這也不是沒可能。
還得再防備一手……
壓力有些大了。
先尋個住宿之處,離城門近的,明日出城也快,再去見一見鬱保四,交代吩咐清楚。
回了住處,蘇武也是神經緊繃,在董平的地盤裡,不得不防備著,便是與武鬆兩人夜裡也不睡了。
雖然董平不可能起一隊軍漢來打殺,但差使幾個人做些下作的勾當,那是有可能的。
被刺殺過一次的蘇武,謹慎非常。
一夜不眠,隻等天亮,隻待城門剛剛一開,蘇武便帶著武鬆飛快出城而去。
路過獨龍崗,兩人也不多留,隻管一路趕回陽穀縣。
回到縣衙裡已是黃昏,蘇武與武鬆二人才休息起來,便就在縣衙之中休息。
一覺睡起,稍稍洗漱,孟知縣差人來請。
蘇武也在猶豫,要不要與孟知縣和盤托出,畢竟在知府那裡利用了一下他。
就聽知縣孟義問:“事情如何?”
蘇武就答:“倒是順利,與知府相公稟告許多,知府相公有意過問……”
話語留了幾分。
孟義點點頭:“嗯,不錯不錯,既然知府相公有意過問,那就無有本官什麼事了,本官也不過問,你隻管去做……”
孟義這個態度,蘇武也明白,他不參與,成敗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