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主母開口問:“員外今日當真晚歸?”
李固已然就笑:“來得兩個都監,皆是大大有名的人物,一個急先鋒索超,剛剛立功升遷,是咱大名府的副都監,那蘇武更是了得,是東平府的正牌都監,又是天大的生意,豈能早歸?我去的時候多看了幾番,那大酒壇子喝空了好幾個……”
燕青眼睛微微一閉,頭就在搖,一聲歎息堵在口中……
這幾語聽來,實在有些難以置信!
慣於市井的燕青,不用親眼看到什麼,就聽得這兩番話語,心中已然有了知曉……
隨後,就看燕青雙手青筋暴跳,卻是忍了又忍,更知捉奸拿雙……
再聽再看……
主母又說:“你可探清楚了,出得差池,可吃不了兜著走呢。”
李固更笑:“家宅寬大,主人酒醉而歸,動靜可不小,隻待他走到內院裡來,我便早已在屋外藏著了,哈哈……”
燕青聽來,已是睚眥欲裂,親眼再看,主母竟是也在笑著夾菜往那李固碗中放去。
主母竟是還說:“員外啊,哪都好,就是不知疼惜人,常日裡不是出門在外久久不歸,就是與那些渾漢來來去去樂此不疲,便是他那支長槍與馬廄裡養的馬,都比我來得貴重,何人經得起他這般冷落?”
李固還點頭:“是呢,員外不知疼惜人呐……我自來疼惜就是,也算我為員外分憂……”
說著,便也倒酒,兩人碰杯來飲。
燕青已然氣得就要起身走了,如此場景,哪堪入耳入目……
就看兩人碰杯一飲之後,那李固把主母的手一牽,主母先是一驚,隨後便是兩人雙目對視。
那李固當真上前……就啃。
主母欲拒還迎有語:“急什麼呢,時候還早呢……”
“就是時候早更好,飯不急著吃,這事得抓緊,如此才更避人耳目不是……”
“你啊,一點聰明都用在這般事上了……”
燕青立馬不看了,轉身就走,連那瓦片都來不及去恢複,再在屋脊之上小步潛行,到得院牆,快速而下。
再看燕青,就在街道上狂奔不止,便也是盧俊義的家宅,本就在城中最繁華之處,去那得月樓並不遠。
樓裡廂間,曲子還在唱,酒也還在喝,歡聲笑語也還在說。
忽然就看燕青奪門而入,一臉忍不下去的氣憤在臉。
蘇武就看這般燕青,心中一定,看來是真妥了,卻也不多言,雖然看到燕青往他看了一眼,蘇武也隻當不覺。
隻管看燕青快速到得盧俊義身邊,附耳去說些什麼……
然後就看盧俊義立馬站起,滿臉震驚,起步就走。
卻是走得兩步,盧俊義腳步又停,回頭一語:“二位都監,我……我也腹痛,先去也!”
蘇武隻管說:“員外自去!”
搖頭晃腦的索超也答:“可快去快回,杯中酒可還多呢……”
“好說好說……”盧俊義話語還在說,人已然也是奪門在出,看起來當真是內急難忍。
索超酒醉幾分,隻管是搖頭晃腦,還說道:“這對主仆,今日怕是在家中吃壞了什麼東西。”
蘇武也點著頭:“定是如此。”
那邊盧俊義正是要往大門而出,卻是燕青一拉:“主人,往這邊走!”
盧俊義便隻跟著燕青去走,也是從茅廁翻窗翻牆。
街巷小道,燕青熟悉無比,兜兜轉轉快走。
盧俊義卻也來問:“你……你怎麼忽然察知此事?”
盧俊義顯然並不懷疑燕青話語有假。
燕青稍稍一頓,便是答了一語:“回主人,平常就有猜疑,不好多說,今日恰好留了個心眼,便親眼得見。”
盧俊義黑著臉,腳步隻更快,話語是不說了。
兩人又到家中後院牆外,燕青在牆邊稍稍矮身,盧俊義一躍而起,輕踩了燕青肩膀一下,便已上牆。
而燕青更是一躍就上。
兩人在屋脊而行,燕青已然熟門熟路,先去看剛才縫隙,正廳竟是隻有酒菜在桌,已然無人。
燕青自也知進了廂房,輕身幾步就去,再挪一瓦,先看一眼,已然是不堪入目。
盧俊義便也過來,也看一眼,不堪入目也就罷了,其實更是不堪入耳……
就聽屋頂瓦片嘩啦啦作響。
兩個床上之人陡然一驚,動作也停,聲音也停,抬頭去看。
就看屋頂瓦片一片散亂,還有瓦片往屋內來落。
那李固還愣了愣,不知怎麼回事,隻聽得院中腳步聲起,李固大呼一聲:“不好不好!”
他連忙從主母身上下來,隻管去拿衣穿衣。
就聽一聲巨響,正廳的門已然碎裂,接著又是一聲巨響,廂房的門也碎裂。
廂房之內,走進一個大漢,雙眼已然就要瞪出眼眶!
“奸夫淫婦!”大漢一聲呼喊,竟是不上前去了,而是返身回了正廳。
為何,因為正廳牆上掛了刀。
刀出鞘,拿在手。
那李固下意識想要奪門而走,燕青在後,一腳就去,李固倒飛回廂房之中。
就看大漢盧俊義持刀再來。
李固已然跪地就求:“主人饒命啊,皆是主母威逼利誘啊!”
就看那床上之人,早已是呆愣之間六神無主,聽得李固之語,立馬反應過來,便就在床上哭起,開口大喊:“員外冤枉啊,都是李固強迫妾身行這般醜事!”
盧俊義滿身酒氣,一柄明晃晃的鋼刀在手,左一看去,右一看去,就看燕青。
燕青怒了許久,忍得牙根都要咬碎了,隻管來答:“兩人媾和!”
“奸夫淫婦,竟還各自推脫,啊!!!”盧俊義口中咬牙而怒,鋼刀就去。
李固下意識抬手去擋。
就看……兩條小臂,一個人頭,已然滾落在地,那鮮血噴湧如注,從脖頸之間刹那噴上兩丈高,直去房頂,一噴就落。
那床上之人在這一幕下,已然嚇呆,本是拉著被褥的手放在胸前連連在擺,露出兩片酥胸,渾身顫抖。
口中隻有顫抖之語:“饒命……饒命……”
員外滿身是怒,幾步在走,口中厲聲:“賤婦,哪裡對不住你?”
“員外饒命……”賈氏便是有萬般話語,此時腦中一片空白,哪裡還說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