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所鑄的巨大諾克斯托拉下,營造出了壓抑肅穆的氛圍,鐵蹄聲踏響在了石地之上,過了眼前的這條主乾道,前方就是瓦爾築山脈了——一條將瓦羅蘭與海洋隔開的巨大山脈,該山脈的長度貫穿了瓦羅蘭,自德瑪西亞的西部到諾克薩斯領土的東部。
“雷塔斯!”
套著鐵甲重鎧的巨大戰馬上,基裡爾子爵頭戴鋼盔,隻露出了一雙眼睛,身上穿著黑白相間的重鎧,左臂上綁著條紅色披巾,正隨風搖曳,背著雙開刃巨大重劍的他拉了拉手中的韁繩,停下戰馬,回身看向了跟在後頭的大部隊。
“請說,基裡爾子爵。”穿著鎧甲,帶著露出麵部頭盔的雷塔斯騎著馬走到了基裡爾子爵的身邊,開口說道。
雷塔斯出生於諾克薩斯的商人世家不錯,但是他的騎術也十分精湛,迅速到了基裡爾子爵的身邊,他麵色平靜。
進了軍隊,基裡爾就是他的上司,他必須服從基裡爾的一切命令。
諾克薩斯並非軍權就代表著一切,在諾克薩斯,能力,並不隻代表著力量。
因此雷塔斯雖無爵位,但地位和基裡爾相差不大,可是一旦進了軍中,雷塔斯就必須聽命於基裡爾。
“讓全軍整頓,同時派遣出騎兵,催促步兵團加快腳力!”基裡爾子爵沉聲說道。
瓦羅蘭是個大平原,但在建造了諾克斯托拉的地方,並不會有泥濘的土地,而會是一條平攤的石板路。
這是因為諾克薩斯人的習慣,他們往往在征服了一個地方後,就會在當地上建造諾克斯托拉,一個作為帝國武力和榮耀象征的標簽。
因此隻要見到了這個玩意,那麼也就代表著是來到了諾克薩斯的領地之中。
也因此,在搭建好的路麵上,諾克薩斯的步兵軍團行進速度是不會慢的,再加上諾克薩斯人強悍的身體素質,他們在一個晝夜裡行出百公裡的路程,這並不是件難事。
要知道基裡爾子爵所帶的軍團,並非是雜兵軍團,他所帶的軍團不是戰場上的炮灰,老弱病殘是不會出現在他的軍中的。
“是。”雷塔斯點頭,然後,去傳達了基裡爾子爵的命令。
不時,兩頭戰馬從騎兵團的尾部離開部隊,向著反方向衝去。
“下達我的指令,全軍修整,恢複體力!”
“馬匹卸甲,栓好喂食,今天我們就在這裡過夜!”基裡爾子爵眯著眼看向瓦爾築山脈,思來想去,還是不決定再往前進了。
雷塔斯聞言,有些詫異,上前用隻有自己和基裡爾能聽到的聲音,小聲說道:“將軍,我們不進入瓦爾築山脈嗎”
“不。”基裡爾搖了搖頭,“我明白你的意思,雷塔斯,你是想今夜就抵達皮爾特沃夫,然後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進行修整,給他們施加壓力,對吧?”
“皮爾特沃夫弱小,雖然這幾年他們的發展速度超乎了我們的想象,而且還團結了祖安,但是我並不認為他們能抵抗我們,情報裡,皮爾特沃夫的守備力量不過幾百人,而且全都是沒有上過戰場,都是軟弱無能的普通人,我們的騎兵團一個衝鋒,他們的守備力量就會全部陣亡。”雷塔斯認真說道。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而他們引以為傲的科技,那什麼步槍,在我們重騎的鎧甲麵前,不過也隻是小孩子的玩具罷了。”
“話是這樣說,但安蓓薩可是在這座城邦裡失利了。”基裡爾伸手摘下了頭盔,麵上眼神平靜的說道。
“鐵血狼母?”雷塔斯聞聲,有些不屑的開口道:“米達爾達確實很強大,但那是以前,現在的她隻不過是個在權利鬥爭中失利,被迫逃離諾克薩斯尋找生機的老女人罷了,她當時離開諾克薩斯時才帶了多少人?”
“而且,我並不認為米達爾達家的家臣,能比得上您的軍隊。”雷塔斯說道。
基裡爾笑了笑,搖搖頭,“所以說你們這些商人,玩頭腦的人什麼都不懂。”
“安蓓薩現在再落魄,但曾經的她也是除了斯維因,萊茵,戈爾頓下的大將軍,在這一片土地上,四分之一的地方都是她打下來的。”
“沒錯,可是她敗給了皮爾特沃夫。”雷塔斯摸了摸下巴,微笑說道:“她已經老了,已經不再是那個在戰場上殺敵無數,身先士卒的將軍了。”
“她帶著那麼多人,卻沒能拿下這座城邦,如果是我的話,我覺得我隻需要五十個人,就可以輕鬆的奪下這座城邦,更彆說將軍,我們現在可是有著一千五百人。”雷塔斯說道。
基裡爾聽了,依舊搖頭,雖然他也認可雷塔斯的話,那就是,安蓓薩老了,不中用了。
正如達克威爾一般,曾經的達克威爾,諾克薩斯裡無人敢抵抗他的命令,他命令所達之處,諾克薩斯人會義無反顧的衝上去,將死亡拋之腦後,獻上生命的為帝國奮戰。
但是如今呢?
達克威爾昏庸無能,就基裡爾所知,軍中就已經有半數以上的軍隊在對他陽奉陰違了。
但即便這樣,這依舊不會讓基裡爾改變想法,因為這就是他的作戰風格。
麵對敵人,不留餘地,一鼓作氣的直接殺死,這是諾克薩斯軍人的風格,他們不會給敵人留下一口喘息的餘地,要投降,要投誠,那也得等戰爭結束,挨上了一刀再說!
他伸手拍了拍雷塔斯的肩膀,眼睛裡出現了一抹凶色,輕聲道:“戰場不是兒戲,獅子搏兔亦用全力,這道理是斯維因教給我的,而且,記住你自己的身份,雷塔斯。”
“.”
“我明白了。”
雷塔斯低下了頭,閉上了嘴,不再出聲。
傍晚時分,基裡爾所帶領的步兵團終於出現,遠觀著的從一個黑點變成了一條黑線,緩緩的靠近了修整地點。
戰馬拉著裝載糧食貨物的馬車,後麵還有人力在推的小車,上麵也是各種的戰爭物資。
刀,戰矛,弓箭
“點火!”
基裡爾下達指令,很快,士兵們三五成群的圍坐在吊鍋前,基裡爾帶領的軍隊開始進食。
今夜之後
他就要馬踏皮爾特沃夫,將這座城邦奪下,獻上給林克頓,作為自己在諾克薩斯軍中更上一層樓的手信。
財富很重要,但在諾克薩斯這個國家裡,權利更為重要。
達克威爾的統治眼見著的要走到了頭,自己帶上皮爾特沃夫獻給林克頓將軍,能幫助基裡爾在四分五裂的諾克薩斯裡成為軍閥,而不是棋子。
眯著眼睛,基裡爾喝著碗中熱乎乎的鹹香肉湯,暢想著自己的未來,麵上不由自主的就掛上了笑容.
同一時間,皮爾特沃夫,在海克斯飛門的裝置前,看著光亮的晶體魔法球,李克的表情古怪。
他這是第一次看到海克斯飛門的操控裝置,咋說呢.李克覺得這玩意真有點超模了。
海克斯飛艇穿過飛門,會直接抵達世界的另一邊,而這期間,是沒有人操控的,也就是說是全自動化?因此,這個裝置就是海克斯飛艇“智能”的控製中心。
“錨點已經確定,海克斯飛門隨時都能進行穿梭,速度降低,要確保執法官在飛艇上開炮時能夠精準命中敵人。”
“執法官都已經登上了海克斯飛艇待命,晶體炮安置完成,炮彈準備充裕。”
傑斯的大手摸在了晶球上,開口說道。
“好了,我們隨時都能出發了。”他轉頭看向李克。
金克絲在旁邊眼睛亮亮的,抱著李克的胳膊,開口道:“我也要去。”
她不是想要看煙火,也不是想看諾克薩斯人被炸的嗷嗷叫,她才不熱衷於肢體橫飛的血腥場麵呢,金克絲才沒有那麼瘋!
她要去,是因為她要坐海克斯飛艇,小的時候她就想坐這玩意了,但一直都沒找到機會。
而現在,就是個很好的機會呀!
李克點頭,笑著的說道:“走吧,諸位,一起去看看我們的成果。”
伴著李克的聲音落下,連帶著傑斯這個操控員,眾人走出門,到了飛艇登陸點。
一艘巨大的湛藍色飛艇已經懸空停在了外頭,上麵站了幾十個執法官,祖安執法官和皮城執法官混合,正嚴肅以待。
接著,眾議員都上了同一艘飛艇,吉拉曼恩扒拉著護欄,但實際上,她壓根就不用這樣做。
飛艇的速度快到驚人,是有屏障保護的,不然的話運作起來,一小時抵達弗雷爾卓德的速度,吉拉曼恩扒拉的再使勁也會被甩飛出去。
而李克則是好奇的看著飛艇上的晶體炮。
兩城人的手藝精湛,並不是單純的置放在飛艇上,而是與飛艇上的裝置鑲嵌在了一起,扣上安全鎖後,海克斯炮就和牢牢的固定在了飛艇上,執法官站在炮身後,可以左右上下的調整開炮的方位。
李克看著在操縱海克斯炮的執法官,不得不讚歎,這聰明人就是厲害啊.
真的就是你給他們一個點子,然後他們就能順著這個點子,整理出不同卻又正確的數條道路出來。
我怎麼就沒這個腦子呢?
李克低頭思考著。
瓦爾築山脈,基裡爾喝著湯,手底下的士兵們麵上也洋溢著笑容,更有著開始劃拳喝起酒的。
基裡爾見狀也沒阻攔,畢竟他和士兵的想法是一樣的,這打一個皮爾特沃夫還能有什麼麻煩嗎?
是,還有祖安呢,但是祖安不是比皮爾特沃夫更垃圾的嗎?被派往皮爾特沃夫的戰爭石匠沒一個願意往祖安跑的,由此可見,祖安是窮亂差,算上它又能怎麼樣?
不過是兩個垃圾罷了。
想著,基裡爾失笑。
但就在這時,基裡爾所在的地方突然被陰影籠罩。
今天的天黑的那麼快嗎?
臨近夏季,瓦羅蘭的白晝時間變長,一般是要到晚上七點多才會徹底的天黑,而眼下這不才到傍晚的嗎?
想著,基裡爾抬起了頭。
然後,他的瞳孔瞬間收縮,因為天空遍布巨大的“怪獸”,每一隻都有著幾十米的龐大身軀,在體型上遠超了德瑪西亞的龍禽軍團。
“敵——”反應過來,基裡爾瞬間暴起,抓起身旁的鋼盔就要戴上,同時口中大喊。
但是下一刻,伴著空中傳來的一聲巨響——“轟隆!”
就見一顆湛藍色的晶球刺破了空氣,從百米的高空上刺向了基裡爾所在的陣地。
那顆晶球並不大,大概隻有著諾克薩斯人戴的頭盔大小,基裡爾見狀,麵露疑色,但本能的拿起了巨大的巨劍,用著超越常人的反應力,高高躍起,雙手舉著重劍就斬向了那顆晶球。
在這一刻,基裡爾才看清那是個什麼樣的玩意,那確實是一個球形的東西,但是並不是晶球,而是一個灰黑的,上麵還有著骷髏頭標識的球體,基裡爾之所以會把那玩意看成晶球,是因為燃燒的藍色的火焰讓他看錯了。
而看著灰色的球體,基裡爾放聲大笑了起來:
“你們這些皮爾特沃夫人真他媽的是瘋了,以為在高處往下丟石頭,我就拿你們沒辦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