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丹,你要是不同意離婚,那我就讓家裡去起訴你了。給了你這麼多天,你也應該想通了吧?”
陳苒扶著媽媽站在老家的門口,看著門前變得陌生的父親。
她不過才兩年沒回家,誰知道,父親陳先洲竟變成了一條披著人皮的狼!
不,應該說他一直都是畜生。
他在外麵不但有女人,還有個比她大三歲的兒子。
現在,那個小三,正一臉得意地坐在那裡,悠閒地看著情夫逼原配離婚。
幾年前,陳先洲說服陳苒的母親林丹出來單乾,兩個人跟家裡打借條借了四百萬,再加上家裡原先的存款,開了一家酒樓。
但不知為什麼,幾年內,這酒樓的生意越來越差,隻要開張就是賠錢,甚至不得不頻頻給員工放假,在門口掛上裝修的牌子。
——不開張,倒還賠得少一些。
陳家本來是神廚世家,陳苒自此更努力地學廚,希望學成歸來之後,能救一救自家的酒樓。
可是沒想到,那酒樓已經被折價幾十萬賣給了父親的小三。
如此一進一出,再加上這些年虧損進去的錢,這巨量的共同債務,已經足夠把林丹壓垮。
她不想離婚,可是沒想到這個畜生以起訴威脅!
“如果你老實離婚,我就不起訴你執行,慢慢還了錢也就是了,”陳先洲還轉臉朝陳苒笑了笑,“不然,苒苒接下來的政審,八成是過不去了。”
“苒苒是你親女兒!”
陳先洲喝了一杯水,完全不當一回事。
“當初老爺子叫我娶你,就是因為你們林家總出好舌頭,苒苒小時候也確實能一口嘗出十幾種不同的味道。”
“但那是過去了,現在她失去了味覺,還有什麼用?還有你,生了一個女兒就再也下不出蛋,我要你乾什麼?”
“現在你這個廢物閨女,味覺沒有了,連拌個黃瓜都拌不出味兒,還想學廚?她自己也知道這一點吧,去考公也沒告訴你。”
“這一年在家裡學廚,連灶都不讓她多上,還想學老陳家的菜譜?做夢!”
陳苒感覺到身邊的媽媽氣得渾身發抖,她趕緊伸手攬住媽媽。
她們家,本來也還算得上是頗有積蓄的。
隻是沒想到,這兩年這樣一進一出,竟然就硬被這個畜生都轉移走了。
現在酒樓在小三的手裡,其他的錢都虧損在酒樓上,離婚之後,母女就隻剩下潑天的債務了。
看見小三得意地過去給陳先洲倒茶,陳苒冷哼一聲。
“可惜,我看你這個好兒子也不像是有條好舌頭的樣子。”
她嘲諷小三:“你也不必得意,萬一這男人哪一天在外麵又生出什麼好兒子好女兒,現在我們母女的下場,隻怕你更慘。”
小三這才想到剛剛陳先洲話裡的意思,竟然還在嫌棄林丹沒給她多生孩子。
陳先洲趕緊安撫了幾句,臉色一沉,還要說什麼的時候,就聽外麵有人喊起來。
“老爺子進祠堂了!都噤聲。”
陳苒眼前一亮。
對!曾爺爺!
她還沒失去味覺的時候,在陳家是眾星捧月一樣的天才少女。
曾爺爺也曾笑眯眯地,任由她抓胡子抓頭發。
她一把拉起媽媽林丹:“媽,我們去找曾爺爺評理!”
父母鬨成這樣,離婚是必要離的。但這債務能壓垮她和媽媽。
她外家已經沒什麼人了,媽媽一直乾的隻是行政。
而她自己……也不可能在成為什麼神廚了。
陳苒拉著媽媽的手,一路往祠堂跑過去。
陳家的祠堂供奉著的,除了各種各樣的牌位,還有各種各樣的菜刀和鍋子。
曾經,曾爺爺也說過,隻要她學成了,陳家所有的菜譜都是她的,所有的廚具任她挑選。
她一口氣跑到了祠堂大門,看著曾爺爺已經跪在那裡,恭恭敬敬地給祖宗上香。
“曾爺爺!”
她喊了一嗓子,看著那個慈愛的身影慢慢地從蒲團上爬起來。
老人家發白如雪,卻梳得一絲不苟,身板也挺得筆直,扶著旁邊中年人的手站起來的姿勢,也頗為硬朗。
陳苒的心裡安定了一些,她期待地看著曾爺爺轉過身來,像個炮仗一樣告狀。
“曾爺爺,你知道嗎?我爸偽造了債務把家裡的錢全轉移給小三了!”
“他現在還要逼我媽離婚、逼我媽承認那筆債務,不然就要起訴我媽!還要攪黃我的政審!”
陳家老爺子抬眼看了陳苒一眼。
莫名地,陳苒有種不對勁的感覺。
接下來,她就聽見曾爺爺熟悉的聲音,吐出一些讓她十分陌生的句子。
“苒苒,你為什麼要去考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