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月來宛若階下囚一般的日子,似是讓段明遠的性格轉變不少。
現在的他,平靜的有些過分。
即便是被沈嘯天戳穿了當初針對南心月的殺局,卻也並沒有任何辯解的意思。
“你我相識數十年,你應該清楚,我一生未尋道侶,更無子嗣。文樂於我而言,與親生兒子無異。無論什麼原因,殺子之仇,我必報。”
沈嘯天眉頭隱隱皺起,冷聲道“隻要在天玄宗內,你便永遠也殺不了她。南心月的重要性,遠超你的想象。”
見段明遠依舊沉默,沈嘯天繼續道“南心月,是玄冰聖體。”
終於,段明遠睜開眼睛,閃過一抹震驚,轉而冷笑。
“那又如何。”
“不出意外,隻要她成長起來,便是未來的宗主之選。數日前,血煞宗為奪南心月聖體而來,最後關頭是江辰請來塵疆前輩,方才擊退了血煞宗。”
段明遠無比平靜的看了沈嘯天一眼。
“所以你告訴我這些,是想讓我知道,他們師徒兩人是宗門恩人?我報仇無望,是麼?”
“你可以這麼認為。”沈嘯天點點頭。
段明遠突然笑了,笑容中滿是鄙夷以及不屑。
“好一個塵疆前輩,你叫的倒是順口。沈嘯天,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好像一條對塵疆搖尾乞憐的狗。”
“那個曾經意氣風發,誓要吞並聽雪峰成為天玄宗第一人的沈嘯天,看來應該是已經死在塵疆的劍下了。”
沈嘯天沉默片刻,而後方才搖搖頭回道“我與聽雪峰的恩怨已經了結,況且塵疆前輩對我有點化以及救命之恩。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所以我不會再對聽雪峰有任何想法。”
“再執迷不悟下去,隻會毀了你自己。”
饒是沈嘯天已經將事實說的足夠清楚,可此時的段明遠儼然是已經深陷仇恨,根本就不予理會。
眼看段明遠依舊沉默,沈嘯天沉吟許久,而後方才幽然開口。
“你的傷,有些時日了。”
段明此時的身軀略顯乾枯,好像是本源之力枯竭一般,十分的明顯。
洞府內,兩人久久沉默。
“看來,你的風雷幻身已經大成了。說來,此秘法還是十年前我與你在西域秘境偶然所得,這麼多年來,你也從未顯露。”
“但我知道,風雷幻身大成後可憑借本源之力凝聚靈身,借助風雷之力無形無蹤。”
“倘若靈身被毀,則會傷及本源,流失壽元。”
段明遠依舊是在閉眼小憩,淡淡回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王道林,是你殺的。”
沈嘯天突然的一句話,讓段明遠緩緩睜開眼,後者頗有深意的笑了笑。
“你想套我的話?然後借此去向江辰示好?”
某些事,兩個人心裡也都心知肚明。
隻不過段明遠不會承認。
而沈嘯天出於多年來的交情,也沒有將事情做絕,還是希望段明宇能夠幡然醒悟。
正在沈嘯天打算再開說些什麼的時候,洞府外一個負責看守的長老突然走了進來。
“沈峰主,大長老跟副宗主讓各位峰主都在九幽地心塔內集合。”
“嗯,知道了。”
沈嘯天擺擺手,等那長老轉身離開洞府後,這才轉身再次看向段明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