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匹配測試可能會有些疼,但其實並沒有大多感覺,醫生讓她起來的時候,她還有些茫然:“做完了嗎?”
“你還沒做夠嗎,卿向導?”醫生笑笑,她的精神體是個白色的小海獺,隨時跟著她,幫助她安撫病人,小海獺聽到醫生的話,用小爪子把卿鳶往下按,示意她還想做,可以再做一次。
卿鳶被小海獺逗笑,坐起身,假裝害怕,點著它的小鼻子跟它求饒:“不做了不做了……”
小海獺本來還大大方方的,換到她主動逗它,突然害羞了,一擺尾,躲到醫生身後,隻露出個小腦袋看她。
“結果要等一會兒才能出來。”醫生摸摸小海獺的腦袋,溫聲對卿鳶說,“正常來說,一個向導隻對應一個哨兵。契合度能達到百分之百,當然最好,按現在的情況,能達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都算首選匹配對象了,大家在前幾次匹配,都很難達到這麼高的數據,契合度能到百分之七十都已經謝天謝地。”
“所以,我們現在采取的是廣撒網政策。”醫生衝卿鳶彎起眉眼,“把契合度能到及格線,也就是大於等於百分之五十的哨兵都為向導準備好,讓他們最大程度上的深度結合,用這種辦法把契合度拉起來,拉得起來的就留下,拉不起來的就算了。”
卿鳶聽得有點暈:“深度結合指的是完成度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精神鏈接嗎?那我好像做不了,我連百分之十的鏈接都做得很吃力……”
醫生意味深長地笑笑,像拍小海獺一樣拍拍向導的腦袋:“沒關係,你是在s級的哨兵池裡進行匹配,他們在這方麵都很有天賦,匹配好了以後,他們會想辦法指引你的。我看記錄,訣君隊長和你進行過一次鏈接了,他沒有教你嗎?”
“教了。”卿鳶也不知道醫生說的是什麼意思,怕給訣君帶來不好的影響,給出肯定的回答,沒有細說,話鋒一轉,“可是我應該和s級匹配不到一起吧?我是f……”
“這倒是個問題。”醫生若有所思,“決定契合度上下限的主要還是向導,如果向導夠強,就能納入更多更強的哨兵,如果向導比較弱,就可能連一個都承受不了。這種情況下,強行拉高契合度,向導的身心都會遭受重創,隻能放棄了。”
對對對,她就是那個一個也承受不了的弱體向導,卿鳶開始期待匹配結果出來了。
可是結果出來後,醫生沒有把報告拿給她看,她看到她的辦公光腦閃了幾下燈,她把燈滅掉後,再跟她說話的時候,表情很是嚴肅:“人工智能會按照測試結果進行下一步安排,卿向導,請先回去吧。”
卿鳶就這麼稀裡糊塗地被送出繭房,走的時候,想到什麼,轉頭問醫生:“請問醫生,怎麼樣才能自己選擇哨兵,而不是不管匹配到什麼,都必須硬著頭皮上?”
醫生嗯了一聲,靜下心再理解了一遍卿鳶的問題,沒忍住又笑起來:“這是有哨兵得罪你了嗎?這個也簡單,隻要你能做到高等向導,就可以自主選擇哨兵了。”
“簡單嗎?”卿鳶好像聽到自己夢碎的聲音。
“或者……”醫生看著卿鳶,又露出很複雜的表情,“你的向導天賦很特殊,很珍貴,被人工智能標記為重點保護對象,也會有這樣,甚至更高權限的特權。”
她的精神體是挺特殊的,但不知道算不算珍貴,卿鳶心事重重地和醫生告彆,醫生想起什麼開口提醒她:“給不同哨兵做精神鏈接的時候,中間最好多休息一點時間,我看昨天你和訣君隊長還有文森斯隊長的精神連接記錄,中間隻隔了兩個小時,你的身體可能會受不了。”
嗯?卿鳶有點意外,她昨天不是跟大蝙蝠請假了嗎?她抱著醫生塞給她的一堆補品往外走,電梯正好停在這個樓層,她過去按下按鍵,電梯門打開,她轉身就要走,人被隻展開一小半的黑色膜翼給攏進了電梯裡,特彆勾人,也特彆陰森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去哪啊,我的向導。”
彆用你的翅尖扒拉我,卿鳶在心裡默默發出警告,想躲開他,但往後靠也是他的翅膀。
“抬頭,看我。”他的翅膀伸向她的下頜,卿鳶為了不讓他碰到她,隻能先一步抬起頭,對上文森斯好像從瞳孔溢出鮮血,淡紅陰濕的眼睛。
他好像很渴,很餓,欲念都要順著他長得過分的眼睫一滴滴流下來了。
“看你把我害成什麼樣子。”他咬著字音,聲音的摩擦感更強,就算沒貼在卿鳶耳邊,也讓她覺得被羽毛似的東西來回搔弄,“你知道我自己來了多少次嗎?沒有用,每次都得不到滿足,越不滿足就越想要,像條發/情的狗一樣欲求不滿,恨不得在你的宿舍外麵找根柱子沒皮沒臉地蹭。”
他有病吧,跟她說這些,還說得那麼細節,卿鳶被狠狠膈應到,整個人都不好了,抬起手,想把他推開。
看她抬手,文森斯誤會了什麼,細長的唇挑起,聲線裡翻滾著病態的渴望:“對,就是這樣,打我,狠狠地打我。”
卿鳶的手頓住,啊?
文森斯的焦渴在她的手靠近時達到巔峰,他不敢隨便碰她,怕碰壞她纖薄脆弱的骨頭,隻能用粘膩的目光交纏著攀上她皓白纖細的手腕,把頭低下來,恨不得把漂亮的側臉送到她的手心,急切地隻能發出氣音,像壓抑著興奮的惡魔囈語,也像即將破碎渙散的天使乞求,病態危險又楚楚可憐:“快……快抽我……隨便抽,我壞不掉的……”
“我為什麼要打你?”卿鳶放下手,非常不解地看著莫名躁動起來的文森斯,“我又打不死你。”
文森斯微微虛起眼,目光釘進向導清澈的眼裡,她的野心夠大的,還想打死他呢。
卿鳶被他看得心慌:“我的意思是,我力氣小,打了也沒什麼感覺。如果你有這種需求,可以去找……”她的眼睫慢慢扇了扇,“你們那邊的異化狼族,他們力氣大。”
文森斯直起身,按了電梯,冷漠傲慢的樣子看不出剛剛失控的痕跡,膜翼落下收攏,但控製欲滿滿的目光還在她身上:“你怎麼知道他們力氣大?”他的目光細密地爬過她,“他們對你做什麼了?”
卿鳶沒回答,可文森斯已經看到了答案,視線定在她手腕處的紅痕上。
憎惡地低下眼睫,那群惡心又愛到處蹭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