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悅將茶匙輕叩在汝窯天青釉盞沿,清脆的響聲驚醒了窗欞上打盹的藍眼波斯貓。
檀香山彆墅的茶室裡,郝母旗袍領口彆著的翡翠蜻蜓折射出冷光,正巧落在她鎖骨那片蝶形胎記上。
“聽說尹小姐對汝窯研究頗深?”郝母用銀夾翻動茶餅的動作突然頓住,三縷白發從珍珠發簪下滑出來,“軒兒說你在拍賣會鑒出過贗品。”
尹悅攏了攏垂落的碎發,袖口滑出的紗布還帶著止血貼藥味。
昨夜強行催動異能探查茶會流程,此刻視網膜上仍殘留著預言畫麵——反派b情婦藏在珍珠手包裡的注射器,反派安插在侍應生裡的眼線,還有郝軒西服內袋那枚本該屬於郝父的龍紋印章。
“不過是些雕蟲小技。”她將茶湯注入冰裂紋盞,水麵倒映出走廊轉角處一閃而過的黑影。
預言畫麵與現實重疊的瞬間,後頸突然傳來針紮般的刺痛,茶杯邊緣濺出的水珠在檀木案幾上洇出暗色花紋。
郝軒推門進來時,正看見母親捏著茶盞的手微微發顫。
尹悅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狀的陰影,鎖骨處淡粉胎記被茶霧蒸得若隱若現,與記憶裡母親梳妝台暗格中那張泛黃照片完美重合。
“母親,父親請您去前廳。”他狀似無意地擋在尹悅與門扉之間,西裝袖口掃落她藏在茶盤下的錄音筆,“尹顧問也該準備今晚的家族宴了。”
暮色爬上哥特式彩窗時,水晶吊燈將宴會廳照得如同白晝。
尹悅扶著鎏金樓梯往下走,耳垂上藍寶石耳釘藏著微型攝像頭。
郝軒在舞池另一端與叔伯寒暄,深灰色西裝收腰剪裁襯得肩線愈發淩厲,領針卻是她今早隨手彆上去的銀杏葉形狀。
“尹小姐臉色不太好?”反派端著香檳擋住去路,鱷魚皮皮鞋故意碾過她曳地的月白色裙擺,“聽說郝總特批您不用參與東南亞並購案?”
尹悅晃了晃綴著碎鑽的手包,裡麵傳來藥瓶碰撞的輕響。
預言畫麵裡那份被篡改的合同正躺在對方助理的公文夾底層,墨跡要等三小時後才會顯形。
她突然踮腳貼近男人耳邊:“您領帶夾的藍寶石……和令堂保險櫃失竊的那枚很像呢。”
趁著對方愣神的空檔,她旋身躲進立柱陰影。
冷汗浸透的後背貼上冰涼的大理石,視網膜突然閃過血紅預警——侍應生托盤下的針孔攝像機正在掃描全場。
她摸出手機假裝補妝,前置攝像頭精準捕捉到二樓露台反派b與財務總監交握的手。
“躲貓貓的遊戲好玩嗎?”郝軒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溫熱的掌心覆上她握著手機發抖的手。
尹悅聞到他袖口沾染的雪鬆香,預言畫麵裡那瓶被下藥的威士忌此刻正躺在他西裝內袋。
她突然拽住他的領帶迫使他低頭,在眾人錯愕的注視中將唇膏印在他喉結:“郝總不是說今晚要教我跳華爾茲?”藏在蕾絲手套裡的u盤順勢滑進他後頸,那是她從郝氏防火牆挖出的異常資金流水。
當管風琴奏響《藍色多瑙河》時,尹悅的珍珠手鏈勾住了郝軒的袖扣。
他們在旋轉中掠過郝母若有所思的注視,掠過反派助理正在解鎖的保險箱,掠過宴會廳穹頂那盞藏著竊聽器的水晶燈。
某個疾轉的瞬間,她看見自己預言畫麵裡缺失的拚圖——郝父手杖頂端鑲嵌的祖母綠,此刻正倒映著郝軒秘書小張手機屏幕的幽光。
“你踩了我三次。”郝軒帶著薄繭的拇指按在她後腰,那裡彆著從財務總監口袋順來的密鑰卡,“作為補償,要不要看看父親的書房藏品?”
尹悅正要開口,太陽穴突然炸開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