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通道的應急燈在薄雅頭頂滋滋作響，碎裂的孔雀石懸浮在她掌心上方，投射的全息畫麵正隨著能量波動劇烈扭曲。
診療記錄上“2019.03.17”的日期刺得她眼眶發燙，三年前——正是曾逸澤突然從華爾街歸國接手家族企業的月份。
“趙醫生……”薄雅將嵌著鉑金齒輪的戒托抵在眉心，玄戒破碎後暴漲的感知力如潮水漫過整棟大廈。
財務部打印機吐出的文件殘影裡，“血清素抑製劑”的藥名在采購單上一閃而過；十六樓洗手間鏡麵上凝結的水霧，正詭異地聚成羅馬數字的形狀。
手機突然震動，匿名短信彈出新消息：【b2檔案室第三個保險櫃】。
薄雅抹了把被冷汗浸濕的劉海，將微型芯片插入充電口時，屏幕突然閃過曾逸澤辦公室的監控畫麵——他正用裁紙刀劃開她上周送的真絲領帶。
“薄小姐？”保潔阿姨的拖把撞上防火門，懸浮的孔雀石應聲落地。
薄雅迅速踩住滾動的寶石，後頸忽然掠過針刺般的預警。
電梯間飄來的香水味讓她瞳孔驟縮，這是王經理情婦最愛用的午夜紫羅蘭，而此刻本該在出差的王經理，皮鞋正發出特有的金屬刮擦聲。
***
總裁辦公室的百葉窗將曾逸澤的臉切割成明暗交錯的碎片，他指尖摩挲著星空胸針的尖角，監控畫麵裡薄雅正用門禁卡刷開地下二層的安全門。
那張他今早故意留在咖啡杯下的備用卡，此刻在屏幕裡泛著幽幽綠光。
“曾總，林曉的勞動合同裡有37處漏洞。”張秘書將平板電腦推過來時，袖口的藍寶石袖扣與鍵盤碰撞出細小火花，“需要現在通知法務部嗎？”
曾逸澤的目光停在薄雅突然僵住的背影上，她麵前的安全門密碼盤正滲出詭異的鐵鏽色液體。
“暫時不必。”他扯鬆領帶起身，腕表表盤下藏著的微型羅盤突然逆時針瘋轉——這是玄門中人觸發禁製的征兆。
當薄雅用發卡撬開生鏽的保險櫃時，腐壞的紙張味道裡混雜著淡淡的電流聲。
泛黃的檔案袋封口處，火漆印的齒輪紋章與她戒指裡的鉑金齒輪嚴絲合縫。
指尖剛觸到文件邊緣，整排檔案櫃突然發出齒輪咬合的轟鳴，牆上的電子鐘數字全部變成血紅的。
“果然上鉤了。”變聲器的機械音從通風管道傳來，薄雅反手將檔案袋塞進背包，玄戒殘餘的能量在掌心凝成淡金色光刃。
生鏽的通風柵欄突然墜落，傾瀉而下的不是預想中的毒霧，而是數百隻閃著藍光的機械蝴蝶。
薄雅翻身躲過第一波蝶群，後腰撞上某個凸起的閘刀開關。
整個檔案室的地板突然傾斜成45度，成噸的檔案櫃如同多米諾骨牌朝她壓來。
她借著慣性滑向緊急出口，卻發現門鎖竟是需要指紋驗證的老式機械鎖。
“讓我猜猜……”變聲器發出滋滋的笑聲，“你包裡那份1998年的實驗體名單，第三頁右下角有驚喜。”薄雅背靠不斷升溫的金屬門板，光刃劈開撲來的機械蝶時，瞥見文件上曾氏集團標誌旁的手寫批注——那字跡竟與今早匿名短信的筆觸完全一致。
曾逸澤扯斷第三根領帶時，監控屏幕突然雪花紛飛。
張秘書端著黑咖啡推門而入的瞬間，他袖中的瑞士軍刀已割破掌心。
鮮血滴在星空胸針上的刹那，薄雅所在樓層的三維結構圖在視網膜上清晰浮現。
“通知安保部開啟地下三層防護網。”曾逸澤扯下領帶纏住流血的手掌，西裝內袋的古董懷表發出尖銳蜂鳴。
當他衝進專用電梯按下b2鍵時，鏡麵轎廂突然映出趙醫生舉著鎮靜劑的身影——那畫麵與三年前他在私人診所醒來的清晨完美重合。
此刻的薄雅正用發燙的手機抵住指紋鎖，玄戒殘片在高溫中熔化成液態金屬。
當機械鎖終於哢嗒彈開時，通風管道突然伸出的機械臂精準奪走了她手中的檔案袋。
“謝謝你的指紋樣本。”機械臂關節處亮起熟悉的鉑金齒輪標誌，“猜猜看，你親愛的林曉此刻有沒有收到人事部的解約函？”變聲器最後的尾音被爆炸聲吞沒，薄雅撲向安全通道的瞬間，身後檔案室的天花板轟然坍塌。
她喘息著摸向震動不停的手機，林曉的微信頭像突然彈出視頻請求。
然而沒等指尖按下接聽鍵，電梯井深處傳來的齒輪轉動聲讓她渾身血液凝固——那是曾逸澤訂製腕表獨有的擒縱器聲響，此刻卻混雜著趙醫生白大褂的布料摩擦聲。